贺兰玦立刻屏退众人,问严安:“本宫先前让你重新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属下正要禀报!之前殿下您出使南疆遇险,那时,郑侧妃尚在附近的螺洲城,她快马加鞭,最少也要三日才能到达南疆绿洲,然而,她第三日就带着解药出现,中间是没有任何时间去寻医问药的。”
也就是说,那解药根本就不是郑织心找到的,她是冒名顶替!
贺兰玦最恨别人骗他,更何况,郑织心不止是骗,而是在算计他!
现在只是算计到一个侧妃之位,之后还妄想什么?
太子妃?皇后?还是外戚专政,牝鸡司晨?!
贺兰玦怒火中烧,心中之忌惮如毒液蔓延。
郑织心鸠占鹊巢,那真正寻来解药的人……会不会真的是阿蝉?!
他心中浮现出一丝狂喜。
没错,那个时候
阿蝉也受伤休养,说不定就是为了救他!
难道说,她就是因为这件事在生闷气?
贺兰玦有些激动,直接带着严安从细雨楼回到太子府。
他直接闯进了潇湘苑,郑织心已经就寝,猝不及防被贺兰玦从床上拽起来,吓得她花容失色,连连惊呼。
“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您弄疼臣妾了!”
贺兰玦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凤眸如墨,声音冷得像没有温度的寒川。
“疼?呵,你谎称自己有蛇毒解药亲身试毒,哄骗本宫认你这个毒妇做恩人的那一刻,你就该想到有今天!”
郑织心瞪大了双眼,看着可怖如罗刹的贺兰玦,心中怕得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不停地颤抖。
豆大的泪水从她苍白惊慌的小脸上滑过,她就像一只待宰的兔子,红着双眼,被贺兰玦死死掐住脆弱
的脖颈。
贺兰玦眯了眯眼,手上不断用力,道:“所以,你到底是从哪儿骗来的解药?说!”
郑织心只能艰难地摇头,觉得自己的两个眼珠子都要被挤压得爆出眼眶了!
“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一道锋利的剑音划破空气,鲜血四溅。
贺兰玦淡淡垂下凤眸,略带嫌恶地蹙眉看了看自己袍子上溅到的大片鲜血。
“既然不知道,留你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匕首上的污血,毫不停留,转身离去。
很快,一只火折子丢入寂静无人的院落中,点燃了锦绣幔帐、丝绸被褥,熊熊烈火将所有的爱恨痴嗔痕迹抹平,爱恨痴嗔都化为尘埃秘事。
寂夜中,那双凤眸看着今夜的第二场大火,目光毫无波澜。
贺兰玦冷冷交代:“潇湘苑
深夜意外走水,郑侧妃不幸身亡。本宫痛失所爱,揪心不已,会为她以正妃之礼风光大葬。对了,记得给南疆郑家送信,之前郑老承诺给本宫送的两车玉石和五千两黄金,才刚到了一半。他没有儿子,只有郑织心这一个女儿。除了扶持本宫,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嘱咐严安清理好一切,拂袖而去。
夜深了,该休息了。
而他和姜蝉的游戏还长。
……
燕京的雨季绵长,夜半窗外又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萧歧原本辗转难眠,听了半晌雨声也迷迷糊糊入睡。
梦里,阿蝉仍卧在他身旁,起身像是要替他扶夜壶。
可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
梦里的他不是个残废,而是受伤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身
体颀长,臂弯有力,肌肉满满的肩背犹如一座磅礴的山。
如果他是山,那么阿蝉就是缠绕他的云。
阿蝉惺忪着睡眼起身,下意识第一件事就是要查看萧歧的状况。
她睡觉时散了发,如瀑的青丝垂在肩头,犹如一片鸦青色绸缎,令人看呆了眼。
她的里衣单薄,微微有些松垮,露出素色肚兜的吊带,一片山峦起伏,若隐若现。
萧歧直接呆住,直到阿蝉身上淡淡的清香袭来,他才反应过来,如临大敌一般躲开!
“你!你别靠这么近!走开走开!”
阿蝉不明所以,看着萧歧脸色涨得通红,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的样子。
很不对劲!
难道是他伤口又出事了?
她一个激灵,彻底醒过来,刚掀开萧歧的被子,只听他凄厉大叫一声:“啊!姜蝉!不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