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蝉一言不发,也不反抗。
这些她都清楚,也有所预料。
她今日就是奔着撕破脸来的。
她和细雨楼之间,是该有个了断。
只要受了罚,她就真真和这个人间炼狱没有任何关系了……
看着姜蝉背影孤单地跪在院子里,细雨楼众人都有些不忍心。
莫程急急忙忙赶过来,正好看到阿蝉领罚,心里急得要命!
那可是五十杖!
就算是身体健壮的大男人也得废上两个月,更不用提断神汤会侵损人的五脏六腑!
他第一个扑出去和阿蝉跪在一起,向贺兰玦求饶。
“殿下,您三思啊!这么些年,蝉姐在细雨楼做的贡献,大家都有目共睹!您不能就这样废了她的身子啊!”
众人见状也纷纷替她求情:“太子殿下,放过蝉姑娘吧!”
贺兰玦见众人这么护着阿蝉,更是气急,冲上去夺下铁棍就要自己动手!
他心中暗想,只要阿蝉肯服软,哪怕只要她流露出一丝悔意,他都会放过她!
可阿蝉始终硬生生地梗着脖子看他,仿佛宁愿被他打成残废,也不愿再对他低头。
她的眼神太冰太冷,仿佛当真是一丝感情都没有了。
那铁棒眼睁睁地就要落下,可贺兰玦却怎么也下不了这个手。
他瞥见她手腕处的伤疤,想起她曾经多少次舍命救了自己。
要他杀了她……
他做不到!
贺兰玦把棍子狠狠地摔
在一边,不再看姜蝉,指着门口喝道:“滚!不要让本宫再看见你!滚啊!”
阿蝉没想到贺兰玦竟然就这么放过自己,众人见她发懵,赶紧把她拖起身往外拉,生怕贺兰玦后悔。
阿蝉就这样被推推搡搡的人群护着出去,而贺兰玦的身影就僵直在院子里。
他不愿,或者说不敢,回头再看一眼姜蝉。
就像一块血肉被剥离,贺兰玦不得不承认,他是痛的。
等到阿蝉出了细雨楼,竟还有些恍惚。
她今夜闯来是有些冲动,一方面,是想要警告贺兰玦,不许伤害萧歧。
另一方面,她也想跟细雨楼彻彻底底做个了断。
免得贺兰玦还以为她是细雨楼的财产和走狗!
可没想到,贺兰玦竟然放过了她……
阿蝉莫名觉得有些脱力,握了握拳心,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力气。
只要她问心无愧,也不欠细雨楼什么了。
她刚想要回将军府,只听莫程喊住了她。
“蝉姐,等等我!”
他急匆匆跑过来,“蝉姐,太子还在发脾气,时间紧急,我就跟你说几句话。你在将军府,还好吗?”
“橙子,我一切都好。你呢?”
“蝉姐,你之前说楼里月底可能派我去南山,竟是真的!我听你的话,说自己腰伤犯了,不能骑马去那么远的地方,管事就替我调了班。”
阿蝉点头,沉吟,“好。橙子,我还要你替我做一件
事。”
“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只要是蝉姐吩咐的,我在所不辞!”
她轻笑一下,“没让你卖命,就是让你多留意一下太子和萧将军的事。我总觉得,太子很早就开始针对萧将军了……”
莫程顿了顿,有些犹疑,“是吗?我还以为,太子只是单纯看你嫁到了将军府,所以才对将军起了杀心呢。”
他看向阿蝉,“姐,你这么护着萧将军,不惜顶撞太子,你心里就把他放得这么重?你莫不是真的对将军动心了吧?”
阿蝉一愣,抬手弹了弹莫程的脑门。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我对将军,是为了报恩。”
莫程捂着脑袋叫了一声,“报恩?啥恩?我怎么不知道?”
阿蝉没答,只是思绪又有几分飘远……
夜色浓重,阿蝉终于回了将军府。
她尽量动作轻微,怕吵醒萧歧。
可没想到,他竟然没睡。
“大晚上的,你去哪儿了?”
萧歧并非是质问的语气,只是有些担心。
阿蝉沉默,似乎不愿意说。
她走了过来,替萧歧掖了掖被子,转移了话题。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还没睡?”
萧歧明明就是因为阿蝉担心得睡不着,可嘴上却说:“白日睡够了,现在没什么困意。”
阿蝉哦了一声,仍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二人就这样相对沉默着。
萧歧的鼻尖动了动,突然嗅到了一丝香气
,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有点像果酒。
他怀疑地看着姜蝉,觉得她一定是外出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