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冯不打算娶妻,这个徒弟完全当成儿子在养,将来养老送终也不用发愁了。”
说起娶妻的问题,柳凝歌确实没怎么为身边这些人张罗过,一是不喜欢插手旁人的私事,二是感情这种东西强求不来,讲究缘分。
“关伯也不打算娶妻么?”
“暂时还没遇到合适的,等以后再说吧。”
柳凝歌颔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商会最近如何了?”
“挺好的,虽然太子妃刚出事那会乱了一阵,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运转状态,商会里的那些人和我一样,都不愿相信您出事。”
“改日我得设下宴席,好好感谢他们。”
关盛点头,脸上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险些天人相隔的故人能够坐在一起谈笑闲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个更令人欣慰的事了。
天香楼里生意忙碌,柳凝歌没有久留,离开后又去了趟南风馆。
这会已经有些晚了,但许多听说太子妃回到京都的女眷们都聚集在这里,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想碰碰运气,看能否见到柳凝歌一面。
事实证明,她们运气不错,围坐在长凳上的女眷们看到那道缓步而来的身影,
险些呜咽出声。
“真的是太子妃。”
第一个冲上前的是陈月,她紧紧拥着许久不见的好友,不发一言,思念却倾泻而出,随泪水无声坠着。
“好了,别哭了,脸都花了。”柳凝歌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柔声安抚。
“老天怜悯,还好您没事。”
“有你们挂念着,我哪里敢死。”从前没怎么觉得,这趟回了京城,发现城中一草一木都变得格外顺眼。
大概这就是故土情怀吧。
“太子妃,您怎么在北邙待了那么久,我们可担心坏了。”
“是啊,大伙还以为您要定居在那,不回来了。”
柳凝歌笑道:“我要是不回来,谁给你们调制胭脂水粉。”
女眷们抹去泪水,跟着笑成一团,“可不是嘛,太子妃一走就是半年,南风馆里的泥膜早就卖完了,您瞧瞧我这张脸,干的都不成样子了。”
“我也是,之前的遮瑕用完了,现在出门都得用扇子掩着脸,生怕被人瞧见颊边疤痕。”
她们七嘴八舌的抱怨着,语气却是轻松愉悦的。
“太子妃,太子殿下这次没有随您一起回来么?”陈月问道。
“边境起了战事,殿下正在和蛮人打
仗。”
陈月:“唉,自从秦竹攻城当了叛贼后,大梁就变得很不太平,我有时候做梦想起那晚都能吓出一身冷汗。”
其他女眷附和,“是啊,太子妃当时不在京城,不清楚那时的情况,那么高的城墙被炸的摇摇欲坠,大地跟着不停颤抖,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柳凝歌虽然不在,但能够想象出当时的状况。
秦竹孤注一掷,汇集全部兵力攻城,秦禹寒与沈策率领玄甲营将士全力抵抗,那场面,一定格外惨烈。
“话说回来,秦竹那天好像逃了,你们说他会不会有朝一日卷土重来?”
“还用说么,肯定会啊,他野心勃勃,又手段狠戾,哪能那么容易放弃争夺皇位。”
“哼,我从前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偏偏皇上处处偏袒,还为了他打压太子殿下。”
“嘘,朝堂里的是不是咱们能议论的,都少说几句。”
换做旁人,肯定不敢在柳凝歌面前这样高谈阔论,但在座的都是相熟的好友,所以没那么多忌讳。
“太子妃,您这趟回来,应该还没见过柳家那群人和柳若霜吧?”一位贵女问道。
“确实没见过,他们怎么了?”
陈月
:“我前几天路过荒废的慎王府门口,看柳若霜穿着破旧的衣衫朝柳府去了,估计又是去索要银子。”
“她活该,从前仗着秦竹作恶多端,现总算遭报应了。”
秦竹自己成了丧家犬,哪有闲工夫带着这个不受宠的侧妃一起逃命。
柳若霜被独自留在慎王府中,断水断粮,过的比穷苦百姓还不如。偏偏她脸皮厚,不管不顾的赖在了柳府,无论姜氏和柳建南怎么赶都不肯走。
为了不让满京都看笑话,姜淑只能憋着一肚子火接济这个最厌恶的庶女,虽说给的都是些白面窝头和碎铜板,但也足够柳若霜维持生计了。
“她从前多傲气的一个人,去哪都得打扮的花枝招展,现在却连填饱肚子都成问题,想想就痛快。”
“柳家自顾不暇,估计帮不了她多久,这女人满肚子阴谋诡计,肯定会想其它法子攀附富贵。”
“得了吧,秦竹可是叛贼,她如今身上背负着叛贼家眷的罪名,哪个男人敢要这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