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感应到了母亲的离去，婴孩在襁褓中不停啼哭，皱巴巴的小脸泛着青紫，看的人格外心疼。

柳凝歌手掌一下下轻拍着孩子后背，“她应该是饿了，得赶紧找个乳母才行。”

秦禹寒掀开车帘：“折影，你立刻在京都城内寻觅一位乳母带去王府。”

“是，王爷。”

马车颠簸着往秦王府赶去，孩子也许是哭累了，呜咽着停止了哭声。

今晚这一场厮杀，谁也没有讨到好处，秦竹挟持皇嗣成为摄政王的计划宣告失败，而他们想要救的人也没能救得了。

“王爷，阿珂和祁风还没有回来，他们会不会出事？”柳凝歌忧心忡忡问道。

“祁风武功高强，阿珂轻功卓越，不必太过担心。”

“这次是我不好，一切准备的太仓促了。”

秦禹寒将她揽入怀中，“别乱想，这不是你的错。”

“这个孩子该怎么办，养在府中么？”

“慎王以为这孩子是他的血脉，留在京都太不安全，得送的远些才好。”

柳凝歌握住婴孩的小手，眉眼间皆是怜爱。

稚子无辜，这孩子从投胎到宸妃腹中就没有过一天安稳，好不容易降生，未来还要面临无数危险。

“先回府中再做商议吧。”

“嗯。”

待两人回了院子，折影已找来了乳娘，这妇人姓张，身形丰润，孩子一交过去闻到奶味，饿的不停咂嘴。

“孩子这段时日就有劳你照顾了。”

“王妃折煞民妇了，若无别的吩咐，民妇先带着孩子下去了。”

“好。”

目送她走远，柳凝歌看向秦禹寒，“王爷，你认为这孩子交给谁抚养比较合适？”

“我认识的都是些军中粗人，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先前我们把沈将军的母亲送去了卫氏，她一个人在外想必很冷清，不如将这孩子送予她养育吧。”

“沈母性情直率，人也很有耐心，交给她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柳凝歌颔首，“那就先这么定了，等孩子满了月就送出城。”

“嗯，今夜你受了惊吓，沐浴后早点歇息吧。”

“阿珂还没有回来，我如何能安心歇息。”她侧脸看向了门外，眼底满含担忧。

……

宫中荒废的一处庭院内，白珂踉跄着被搀扶到了角落坐下，肩上的伤口不停往外涌着鲜血。

祁风从袖中取出金疮药倒在掌心，用力按在了她的伤口处。

“唔！”小丫

头仰起脖子，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袍，发丝黏腻的站在颊边。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白珂深深吸了几口气，沙哑着声音道：“……祁大哥，谢谢你来救我。”

“我早就告诉过你，当近卫不是靠轻功就行的，你的武功得多练练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教训我了。”

祁风语气不善，可动作却很轻缓，夜间寒气太重，白珂又流了许多血，身体颤抖的像风中落叶。

“祁大哥，我有点冷。”

“这里不能生火，容易引来宫里的侍卫。”

“那你抱着我吧，这样说不定能暖和些。”

“你……”祁风刚想再呵斥几句，可看到她惨白的脸，再多的话也只能咽回肚子，“行吧。”

两人紧紧相拥着，虽然还是没暖和多少，但至少没刚才那么冷了。

“祁大哥，还记得刚进暗刹的时候，你到处看我不顺眼，还跟折影首领说，我这样的废物不配当暗卫。”

“即便是如今，你也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暗卫。”

“我明白，可你这么说也太不给面子了。”

祁风冷哼一声，“你还在意面子。”

白珂疲惫的合起了眼睛，“当

然在意，我被王爷调派到王妃身边后，什么事都没办成过，还惹了许多麻烦，但这一次我成功护送宸妃出了宫，这样就算不上是废物了。”

“王妃从未嫌弃过你。”

“可我不愿总是当拖累，我迟早有一天会变得和你们一样厉害。”

祁风微微拧眉，没有说话。

“祁大哥，你心脏跳的有点快。”白珂突然说道。

“抱着你热的慌。”他随意扯了个理由。

“是么，我从前抱着暗刹里其他师兄的时候，怎么没人会这样。”

“白珂，你及笄了，不再是从前的黄毛丫头，应该明白男女之别。”

白珂含糊应了一声，“我当然明白男女之别，祁大哥忘了，我有喜欢的男子。”

“君予？”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