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允低下头,连连称是。
皇帝说完,看向了浑身是血的乔罗,“义士救朕有功,不知想要怎样的赏赐?”
“草民惶恐,不敢索取他物,只希望皇上能赐一桩婚。”
“赐婚?莫非义士有了心仪的女子?”
“正是,草民身份卑微,即便与心爱之人互相倾慕,却碍着世俗枷锁无法厮守,还望皇上能够成全。”
赐婚对于皇帝而言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想也没想就应下了,“好,朕答应你,你且说说那是哪户人家的女儿。”
“国公府嫡女——陈月。”
“大胆!”帝王一改脸色,不悦道:“你可知陈小姐与慎王已定下婚约?!”
“草民知晓,可皇上,慎王殿下后院美人无数,与陈小姐没有任何情分。草民不舍看到心爱之人陷在牢笼中郁郁而终,所以就算冒着被砍头的危险,也要求这桩赏赐。”
“你当真这么喜欢陈国公之女?”
乔罗抬起头,坚定道:“是,至死不改心意!”
皇帝沉默良久,忽的笑了声,“也罢,朕会解除陈小姐与慎王的婚约,至于陈国公答不答应把嫡女嫁给你,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草民谢过皇上!”
“嗯,曹允,走吧。”
“是。”
曹公公搀扶着皇帝走向马车,试探道:“皇上,您先前不是打算借着陈小姐和慎王的婚事牵制秦王妃么?为何要答应要解除这桩婚约?”
“从前秦王不在,这事或许还能办成,可现在他回了京都,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止这场婚事,与其让那兄弟二人斗得你死我活,倒不如放弃陈月这枚棋子。”
原本给陈月和秦竹赐婚,为的就是平息慎王与秦王之间的争斗,现在适得其反,是时候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曹允了然,叹道:“还是皇上英明。”
……
另一侧——隆安坐在马车内,小心的捂着尚未显怀的肚子。
“安儿,别怪我唠叨,山上这么危险,你怎么能一个人跑来,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好。”
“好二嫂,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小丫头只是瞧着稳重,撒娇的本事不减当年,柳凝歌没法再生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拿你没办法。”
隆安抿唇一笑,“二嫂不问问刚才皇上唤我去一旁说了什么?”
“你若想说自然会告诉我,若不想说,我也没必要追问。”
“其实也没什么,皇上说了许
多关怀的话,还给了我一把金钥匙,说只要拿着这个,就能在各地衙门里取到官银,到哪都不会挨饿受苦。”
“他待你还是好的。”
“是啊,帝王真心难得,这么一点好,已经很不容易了。”隆安拿出那把钥匙放在掌心把玩,“我曾将他视作世间最好的父亲,直到那场大婚,让我彻底清醒。”
柳凝歌:“安儿,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我明白的,既然决定斩断过往,那么一切和皇室有关的,我都不会再要。”马车恰好行至一处湍急的湖泊旁,隆安掀起车帘,用力挥手,将那把金钥匙丢入了湖中。
大梁最尊贵的小公主已经死了,她只是一介寻常女子,这把钥匙太金贵了,拿着只会徒增烦恼。
“安儿,听王爷说你打算离开京都,想好要去哪里了么?”
“北边的风景已见识过,那就去南边看看吧,江南水乡一定别有韵味。”
“好,你且放心去,无论你走到哪里,那儿都会开着天香楼的分店,若有任何需要,就和楼内的掌柜说一声,我和王爷立刻就能去寻你。”
“好,我记着了。”
回到王府,隆安回了房中歇息,秦禹寒陪着柳
凝歌往院子走去。
“王爷,你说皇上有没有答应为乔罗赐婚?”
“不知,但慎王和陈月的婚事应当会作罢。”
“陈国公和国公夫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他们未必盼着月儿能嫁去高门大院,但女婿绝对不能是个刀尖上舔血的杀手。”
秦禹寒侧过脸看着她,“你想给乔罗一个职务?”
“没错,皇上不是让你去当玄甲军统帅么?那就封乔首领一个指挥使吧,这官职虽不算太高,但说出去总归不会掉面子。”
“也好,那就依你所言,我明日便安排下去。”
“嗯。”
秦禹寒猜测的果然不错,当日傍晚,皇帝祈福归来就让曹允送了一封圣旨去陈国公府,解除了陈月和慎王的婚约。
这消息一传出,整个京都内议论纷纷。
“上次两人都快拜完堂了,怎么说解除婚约就解除了。”
“是啊,陈小姐被赐过婚,还和慎王闹得这样难看,将来还有谁敢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