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祖母为胡家操劳了大半辈子,如今这把年纪,正是该安度晚年的时候,却因为我们的愚蠢遭受磨难。”胡秋雪泪眼婆娑,“我相信王妃的医术,她既然说能保证您性命无虞,那就一定可以做到。”
胡忡身体不停颤抖,半晌没说得出话。
回王府的马车上,柳凝歌后背倚靠着车厢,闭眸小歇。
跟随在车旁的白珂问道:“王妃,您说这位胡大人肯剥皮救母么?”
“你觉得呢?”
“属下认为此人很擅长伪装,表面上对母亲很孝顺,实则一肚子花花肠子,只在意自己的名声。”
“不错,有长进。”柳凝歌给予了肯定。
小丫头赫然笑了笑,很快正了脸色:“话说回来,要是明天他不肯配合,您打算怎么办?”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本宫只能尽力而为。”
“王妃说的是。”
抵达王府后,柳凝歌回了趟院子,知夏端来了一早就熬好的姜茶。
“王妃刚从外面回来,喝碗姜茶驱驱寒吧。”
“嗯。”她端起碗喝了几口,余光从小丫鬟身上扫过,发现了一丝异样。
知夏耳朵上佩戴的这对玉坠子,从前似乎并未看她戴过。
“
这簪子是赵嬷嬷送你的?”
小丫鬟脸颊通红,羞怯低下了头,“不是。”
“看你这反应,莫非是折影送的?”
“是,他在北疆街市上瞧见了这对耳坠,说很衬奴婢的肤色,便夹在信里送了回来。”
柳凝歌饶有兴致的瞥了她一眼,“啧。”
折影这根木头居然开窍了,真是令人意外。
“王妃,您别这样瞧着奴婢,怪不好意思的。”
“挺好的,郎有情妾有意,等他回了京都,我寻个机会,为你们二人操办婚事。”
知夏眼眶泛红,“奴婢要是成了亲,是不是就不能守在您身边了?”
“只要你愿意继续回来,秦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奴婢多谢王妃。”
柳凝歌喝完最后一口姜汤,将碗放回了桌上,“我明日还有事要忙,想早点歇息,你先下去吧。”
“是。”
谴退知夏,她趴在榻上,整张脸埋在了秦禹寒的枕头里。
那男人很爱干净,每日不管忙碌到多晚,回来后都得沐浴,所以这枕上满是淡淡的檀香味。
也不知他在北疆如何了,希望千里之外凛冽的风雪能够善待她的将军。
……
北疆驻军营地——
尤安今天
发了一场高烧,尤慎吓得不轻,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不停用毛巾替儿子的额头降温。
秦禹寒与贾老将军一同前来探望,见孩子烧的已经没有中午那么厉害,稍稍放心了些。
“唉,安儿从前住在幽州,哪受得住北疆的天气,染上风寒也是正常的。”贾牧山说道。
尤副将道:“末将明白,可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等深冬时岂不是要被活活冻死。”
“让他待在帐篷里,不出去吹风就好。”
“不行,安儿身体里流着尤氏的血,绝不能养出一身娇气的臭毛病,”尤慎在这件事上不愿退让,“一开始总会不适应,慢慢习惯了就好了。”
秦禹寒拧眉,“尤安年纪还小,经不起折腾,不可胡闹。”
“可……”
“王爷,京都押送了一批物资过来,是王妃为将士们准备的。”帐篷外传来了折影的声音。
帐内几人对视一眼,一同走了出去。
只见十几辆马车上堆的满满当当,远看还以为是缩小的书册。
尤慎疑惑道:“王妃该不会是觉得北疆驻军肚子里没墨水,特地送书籍来让我们识字的?”
秦禹寒冷冷睨了他一眼,“凝歌没那么闲。”
“王爷,属下问过了,这些东西叫暖贴,打仗的时候只需贴在身上,就能让身体保持温度,不会感到寒冷。”折影替几人解了困惑。
贾牧山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真的假的?老朽还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东西。”
尤慎也是一副质疑的态度,但碍着秦王在,不敢把话说的太直接:“末将也没听说过,要是真有这么神,咱们还怕个屁的蛮人。”
大梁人相较于萨恪族,耐寒能力要逊色许多,正因如此,蛮人每到冬天就会借着优势像疯狗一样撕咬北疆驻军。
他们冷的动作迟缓,只能被动挨打,基本上每年冬天都会失去几千个兄弟。
这是无法更改的劣势,哪怕衣服穿的再厚实也扛不住彻骨的寒风。若是这些暖贴真的有王妃说的那么厉害,那么北疆驻军将就再也不用畏惧蛮人了。
“是真是假,试试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