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侧妃已乘坐轿撵进了相府,属下见她脸上蒙着白纱,还戴着帷帽,想必是脸伤的很严重,无法见人。”
“乔罗不愧是黑蜘门的首领,对付人的手段连我都甘拜下风。”
脸上爬满蜈蚣,光是想想就冒了一身鸡皮疙瘩,更别提一条条弄下来。
“此人心狠手辣,绝非可结交之人,王妃,恕属下多言,您最好还是离他远些为妙。”
“放心,从今往后,黑蜘门所有人都不会再打秦王府的主意。”
折影不解,“王妃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再心狠的人也有七情六欲,陈月就是乔罗的软肋。
这一点,柳凝歌没有过多解释,“你无需多问,总之今后暗刹不可再与黑蜘门交恶,明白了么?”
“是,属下听王妃的。”
折影退下后,柳凝歌在房间里静坐片刻,吩咐知夏准备马车去了趟相府。
如今的相府比起从前更加乌烟瘴气,后院里的女人们都是生面孔,其中最得宠的当属青果。
“妾身拜见秦王妃。”
“你身子尚未痊愈,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多谢王妃。”青果站起身,眼睛里蒙着一层死气,身体也孱弱的不成样子。
柳凝歌颇为感叹
。
当日在相府门前好言相劝时,这丫头还信誓旦旦要做个衷仆,没想到一眨眼就被折腾成了这副模样。
“你在相府过得如何?”
“有劳王妃挂心,老爷待妾身很好,还允许妾身住在老夫人的院中。”
“你从前侍奉过祖母,在那住着也好,记得上香时,也给本宫带一炷。”
“是。”
两人并没有太多可说的,柳凝歌去了趟书房,叩响了门。
柳建南正在处理公务,听到敲门声,随口道:“进。”
“父亲大人当真勤勉,皇上有你这样的忠臣,一定很欣慰。”
“柳凝歌?你来做什么!”
“身为女儿,回娘家看看父亲有什么不对么?”
“少在这装腔作势,别以为秦王现在得皇上看重就能在我面前端架子,未来谁会坐上巅峰之位还说不准!”
柳凝歌悠然自得坐在了凳子上,“未来继承皇位之人,即便不是秦王,也绝对不会是秦竹。这一点父亲应该很清楚。”
依秦禹寒的性子,哪怕最后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也不会让慎王顺利登基。
柳建南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全部身家性命都系在了秦竹身上,已经没有余地另择明主了。
“你
今天来到底想做什么!”
“听王爷说,父亲在朝堂里的日子很不好过,连皇上都动了更换宰相的心思。”
“哼,我在宰相之位上待了这么多年,怎可能被轻易替换掉。”
“谁知道呢,父亲别忘了,现在掌控朝政大权的是秦王,只要王爷在暗中推波助澜,换下你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柳建南咬牙,“你想借此胁迫我为秦王办事?!”
“父亲还是太高看自己了,对于我和王爷而言,你连一枚有用的棋子都算不上,谈何胁迫?”
“你!”柳丞相被自己的女儿噎的哑口无言,脸涨成了猪肝色,“柳凝歌,我奉劝你别高兴的太早,慎王坐不上皇位,秦王也一样,等到新皇登基,你的下场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世事无常,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相府,很快就要落魄了。”
柳建南悲愤交加,又无力争辩。
从老夫人死后,相府就开始日落西山。
他知道柳凝歌碍着祖母的面子上,一直没有对相府下手,现在她唯一在意的人离去了,哪里还会手下留情。
“相府毕竟是你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你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难
道不怕遭天天谴么?”
“若真的有天谴,父亲帮着秦竹做了那么多恶事,早就死了千百遍了,可你不还是安然无恙活着么?可见所谓的天谴,只是无稽之谈罢了。”
“混账东西,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忤逆不孝的女儿!”
“是啊,我怎么偏偏就是你的女儿呢?实在太可惜了,这简直是我身上永远抹灭不掉的污点。”
“你,你!”柳建南被气得踉跄几步,抓起砚台猛地往外砸去。
柳凝歌微微侧身躲开,可墨汁还是弄脏了衣裙。
“啧。”她嫌恶的蹙了一下眉,“这么好的砚台就这样砸了,父亲真是不懂节俭。”
“滚,立刻滚出去!”柳建南气急败坏的怒吼着。
“那女儿就先告退了。”柳凝歌脚步轻缓离开书房,无视了身后不堪入耳的骂声。
长廊内,青果正在盯着池子里的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