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但进来的并不是知夏,而是祁风。
“属下参见王妃。”
“你怎么来了。”
“回王妃,属下奉命盯着太子府动向,发现柳若霜请了不少匠人回去翻修庭院,阵仗弄得很大。”
柳凝歌似笑非笑,“看来这女人脑子开窍了。”
柳若霜刚嫁入太子府没多久,秦竹很快就要迎娶新侧妃,京都里不知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
可她突然来这么一出,不但讨到了太子欢心,还博得了贤良淑德的美名,实属一举两得。
“继续去盯着,有动静随时来禀报。”
“是。”
折影退下,知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牛乳进了房间。
“王妃,王爷吩咐了,让您早晚各喝一碗牛乳。”
柳凝歌没什么胃口,可想到秦禹寒关切的眼神,只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知夏方才在门外将主子与祁风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好奇问道:“王妃,四小姐莫不是改了性子,她从前可是最善妒的。”
“柳若霜是个聪明人,明白一味的闹下去讨不到任何好处,倒不如从前在相府般,当个体贴贤惠的隐形人。”
“可这样一来,太子不就更冷落她了么?”
“有时候
反其道而行之,更容易得到想要的。”
小丫头摇头,“奴婢听不懂。”
柳凝歌笑了笑,没打算过多解释。
人都是犯贱的,上赶着送到面前的不感兴趣,失去时却会抓心挠肺,想要用尽一切手段回到过去。
之前柳若霜对秦竹百般讨好,可连那男人的一个正眼都换不到,现在改变了策略,不再整日围着太子转,反而增添了独特的吸引力。
照这个趋势下去,要不了多久,秦竹就得对柳若霜越来越上心了。
不过没关系,有孟潇潇在,那女人的计划不会太过顺利。
秋去冬来,大梁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这雪来的比往年都要早,明明才刚入冬,却冷的手都没法往外伸。
柳凝歌本就畏寒,如今去哪儿都要裹着厚厚的披风,怀里也无时无刻揣着暖袋。
炼丹房内,炭盆燃的正旺,温太医替她把了个脉,“王妃,您胎气稳固,一切正常。”
“那就好。”柳凝歌收回手,掌心覆在微微隆起的腹部轻抚着,“我的身子愈发沉了,肚子也大了一圈。”
“已过前三月,接下来孩子生长速度会更快,即便是穿着宽松衣衫也遮掩不住了。”温
太医试探道:“王妃,您还不打算告知王爷身孕的事么?”
“最近王爷一直在为灾民的事忙碌,这个时候告诉他,定会为此分心。”
“唉,王爷日夜不休处理政务,着实辛苦,太子身为储君,却游手好闲,实在令人寒心。”
“温大人无需为此难过,能坐在巅峰龙椅上的,未必只有储君。”
温太医不敢再妄议国事:“王妃,我稍后为您抓一剂安胎药,您回去后按时服用。”
“好,有劳温大人。”
炼丹房里清闲,柳凝歌坐了一上午,腰酸背疼,去了御花园里散心。
刚下过一场大雪,入目之处皆覆着一层白色,景色怡人。
她看的正入神,忽的被一位小太监撞了一下。
那太监见撞到的是秦王妃,吓得肝胆俱裂,赶紧跪在地上磕头:“王妃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
“公公遇到了何事,怎的如此冒失。”
“这……”太监眼神闪躲,不敢回答。
“不说也无妨,雪天路滑,公公走路慢着些,本宫先走了。”
太监见柳凝歌要走,壮着胆子往前爬了几步,“王妃,奴才有要事禀报。”
“你说。”
“奴才方才路过南苑,闻到
里面有一股怪异的味道,像……像是霉水。”
“什么?!”
为了保存芋头和土豆,皇帝命人在南苑挖了个巨大的地窖,灾民们的口粮全都被存放了进去。
而霉水就是污水,只是这水掺杂的东西很复杂,有人的排泄物,动物腐烂的尸体……
这种水经过发酵后,涂抹在将士的箭羽上,只要敌军被射中,伤口就会溃烂生脓,最后不治而亡。
霉水说白了,就是细菌培养液,这东西沾到芋头和土豆上,哪里还能食用?
“南苑有专人看守,位置还在皇宫里,不可能有人闯进去做手脚,你当真没闻错?”
小太监哆哆嗦嗦道:“奴才哪里敢说谎,这味道特别,寻常人辨别不出来。”
“那你又是如何识得?”
“先前沈将军入宫觐见,是奴才去迎的,当时恰好在将军的箭羽上闻过这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