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的生活恢复了正常,但北街还陷在水深火热之中。
那里住的都是贫苦百姓,朝廷里的官员根本不当回事,还好有沈策与裴元在,疏通工作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眨眼又是三日,暴雨转成了连绵细雨,秦禹寒奔波忙碌许久,总算能在府中好好歇息一天。
柳凝歌将香炉点燃,丝丝沁人心脾的味道弥漫开,空气里的湿气被驱散了不少。
“王爷,午后我得去赴宴,你要一起么?”
“下午沈将军会来与我商议朝中政务,怕是赶不及过去。”
“没事,我会将你那份贺礼送到国公府的。”
秦禹寒颔首,抬手在棋盘放下了一枚黑子。
柳凝歌对棋艺并不精通,只能看出大概局势,她视线在棋盘上扫过,开口道:“皇上命你督查工部,查的如何了?”
“当初修建官沟,户部拨了三万两,可我翻出旧账逐一核对,发现有许多地方都对不上。”
“你的意思是,工部里有人贪下了这笔修建款?”
“嗯,三万两,至少被暗中转移了一万两,建造官沟用的材料都是劣质泥沙,请的匠人水平也很一般。”
“是谁转移了那笔银子,太子?”
秦禹寒
:“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慕容山,但这笔银子最后肯定是落在了秦竹手里。”
“呵!”柳凝歌冷笑。
秦竹拉拢臣子,靠的不是诚意与实力,而是拿银子收买。
太子俸禄有限,花钱却如流水一般,若不靠着那些龌龊的手段捞银子,府邸里早就穷的揭不开锅了。
“禹寒,想要让太子失势,就得先让皇帝厌弃他,否则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这次的事,父皇明知慕容山是替罪羊,却仍旧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连这么丧心病狂的举动都能原谅,又有什么办法能让父皇厌弃秦竹?
柳凝歌:“每个人都有底线,哪怕天子也不例外,只要让太子触碰到那条线,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
“父皇的底线么……”秦禹寒垂眸思索片刻,忽然张开手,将掌心里的棋子全部洒落在了棋盘上,“他最在乎的,只有权势与地位!”
“那我们就在背后,一步步推太子谋权夺位,逼他们父子二人站在对立面。”
秦竹这些年做的事,虽然昏庸残暴,但并没有触及过皇帝的利益,所以才能安然无恙的稳坐太子之位。
只要他的存在让皇帝感觉到了
威胁,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有趣。
“你是想……”
柳凝歌嘴角上扬,逐一捡起了棋盘上的黑子,“这一次,我要折断太子羽翼,让他品尝到被所有人抛弃的滋味。”
……
午后,柳凝歌洗漱更衣,带着准备好的礼物赶去了国公府。
陈国公在门口热情招呼着客人,见到秦王府的马车,赶忙上前恭迎。
“参见秦王妃。”
柳凝歌笑着搀扶了一把,“伯父不必如此客气,快起来吧。”
“多谢王妃,月儿备下了您最爱吃的糕点,已经在后院等候许久了。”
“好,那我先进去寻陈小姐。”
“是。”
国公府是清流门第,府内到处种着翠竹,一看便知这宅邸的主人有着君子傲骨。
家奴将柳凝歌带去了后院,陈月见到她,笑容满面的招了招手,“王妃,这里!”
“我来迟了,让陈小姐久等了。”
“跟我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陈月亲昵的挽住了她的手臂,“我母亲念叨着想见你,这次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我是该去向寿星恭贺一番,国公夫人在何处?”
“在前面的院子,我带你过去。”
“嗯。”
两人去了前院,一踏进去,就
瞧见柳若霜站在陈夫人身边,似乎在轻声细语的说着悄悄话。
“她怎么会在这!”陈月一看到她,脸顿时黑了下去。
相府里的几位小姐,除了秦王妃,个个都是蛇蝎祸害。
母亲从前瞧不上柳若霜,每次碰到态度都不算好,这女人一朝得势,说不定会为了之前的恩怨报复国公府,她必须防备着点才行!
“看样子是来给你母亲送首饰的,看梳台上。”
陈月应声看去,果然瞧见妆台上多了一套头面。
柳若霜飞上枝头变凤凰,出手极其阔绰,这套头面由纯金锻造,细节考究,定是花了不少价钱专门做的。
“二姐也来了?外头还下着雨,快些进来坐吧。”柳若霜笑容自然的打了声招呼,这语气,仿若她才是府里的主人。
陈夫人扭头看到柳凝歌,赶忙起身行礼:“参见秦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