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鸦雀无声,不止是宾客,就连太子自己也愣住了。
那男人衣袍宽宽松松的披在身上,领口大敞,隐约还能看出红潮。
在场不少人都娶过妻妾,怎能不知这是欢好后才会留下的痕迹。
最终,秦竹先反应了过来,他额头青筋根根突起,暴怒道:“来人,还不赶紧将这贼人拿下!”
“是!”
侍卫们匆忙上前,可那人武功极佳,脚下一跃就上了房梁,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突发状况让所有人不知所措,呆愣愣的互相大眼瞪小眼。
他们在前厅喝酒吃席,可侧妃却在新房里与野男人颠鸾倒凤,要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这是事实?
“咳!”一位大人掩唇咳嗽,选择逃离是非之地,“殿下,下官身子不适,先行告辞了。”
“下官饮了太多酒,头晕目眩,也该回去了。”
“……”
顷刻间,闹哄哄的人群只剩下了个还伫立在原地。
柳凝歌缓步上前,故作关怀道:“殿下,四妹妹是个怎样的人,我们再清楚不过,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不知羞耻之事。不如赶紧打开门,看看里面是何状况再下定论。”
秦竹脸色发绿,根本不敢推开门,生
怕里面的情景是自己无法接受的。
他为了顾及与柳建南的交情才娶了柳若霜,倘若真的被那贱人戴了绿帽子,今后还怎么抬起头做人?!
见秦竹久久没动作,柳凝歌有些不耐烦,侧脸给身旁男人示意了一抹眼神。
秦禹寒指尖轻动了动,院内起了一阵诡异的妖风,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吹开。
新房里红艳艳一片,哪怕隔着数尺远,都能看到床榻上躺着个女子,看模样,应当是不着寸缕。
秦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恨不得立刻下令将柳若霜抓起来处死。
好戏不能一次看完,得留着慢慢品味,柳凝歌深谙这个道理,睁眼说瞎话道:“见到房内一切如常,我这个做姐姐的就安心了。良宵苦短,我们不便打扰,先行告辞。”
柳凝歌与秦禹寒出了太子府,沈策兴奋的如同喝了两大碗鸡血,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凝歌,这是你安排的?”
“应该说是柳若霜自作自受。”
“我不明白,那男人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柳凝歌将自己在后院遇刺的事叙述了一遍,“她想杀我,那我就投桃报李,送一份更大的贺礼给她。”
沈策疑惑道:“那男
人真的对柳若霜下手了么?”
“我只吩咐刺客潜入新房,将人打晕后丢到床上去,至于有没有发生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
“痛快!”沈策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今晚事情闹得这么大,明儿一早消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不管新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秦竹这顶绿帽子,是得稳稳当当的戴在头上了。”
“太子派人刺杀沈伯母,这口气,我今日算是替沈将军出了。”
“凝歌,还是你有办法。”秦竹一向好面子,这事一出,他肯定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时辰不早了,沈将军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该和王爷回府了。”
“好。”
回府马车上,柳凝歌手里捏着一朵从太子府带出来的花,神色晦暗不明。
秦禹寒感叹:“你平日里行事谨慎,总是确保万无一失才会动手,可这次委实冲动了。”
用这种方式对付柳若霜,看似占尽上风,痛痛快快出了口气,实则半点好处没讨到。
“唉,祖母怕是要怨恨我了。”
陪嫁的事,老夫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柳若霜与人偷欢,这会将相府推到风口浪尖,也会影响到府内所有女眷的声誉。
柳凝歌捏
着花的手掌逐渐收紧,花瓣被碾碎,化作了一滩鲜红的汁液。
“为了拉拢祖母,我耗费了不少心血,除了虚情假意,也生出了几分真心。”她顿了顿,“可既然立誓要报仇,就不能瞻前顾后,柳若霜,姜氏,柳建南,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若是老夫人以性命逼迫,你会收手么?”
女人沉默了片刻,坚定道:“不会。”
秦禹寒凝视着她,眼神复杂。
相处越久,他越能感觉出这个女人的冷血,这种冷是刻在骨子里的,仿佛复仇才是支持她活下去的信仰。
他深爱任何模样的柳凝歌,不管是平易近人的,还是残戾冷血的。
“凝歌,你要报复柳家,我会倾尽全力去支持,但有一点,你必须明白。”
“嗯?”
“我可以成为你的依靠。”秦禹寒眼里的爱意毫不掩饰,“我是你的夫君,是未来陪伴你一生的人,我们会为了彼此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