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到底是个后院女子,被秦禹寒一吓,腿都软了。
她真是糊涂了,怎么忘了秦王这个煞星也在。
柳凝歌双手环抱,慵懒的倚靠在门边:“潘姨娘,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你再跟我纠缠下去,恐怕会耽误四妹妹出嫁的吉时。”
吉时是皇上选定的,要是耽误了,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
潘氏一听这话,哪还有心思去惦记五万银子,匆忙去了内室送女儿出阁。
老夫人这会儿总算明白了柳凝歌布下这个局的用意,心中感觉既无奈又好笑。
这丫头,说到底就是个孩子心性,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让潘氏母女出丑。
不管她如何折腾,只要不影响相府地位就好。
没多久,柳若霜穿着大红色喜服,被人背出了房间。在与柳凝歌擦肩而过时,她微微掀开盖头,露出了一双充满憎恨的双眼。
新婚之日受到欺辱,这笔账,她迟早都会千百倍的讨回来!
新人出阁,下人们抬着十几个红箱子往门外而去。
柳凝歌闲庭信步的跟上前,时不时的用帕子擦拭眼角,赴宴的宾客们以为她是舍不得妹妹出嫁,对这两人的姐妹之情很是感动。
正门外,太子同样穿着一
身喜袍骑坐在高马上,看起来温润如玉,意气风发。
柳若霜被送进了轿子,迎亲队伍启程准备回太子府,就在这时,一位醉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好巧不巧的,撞在了抬嫁妆的下人身上。
“哗啦——”
迎亲队伍一个接一个,摔倒了一片,那几个红木箱子也跌落在地上,东西洒的到处都。
众人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纷纷站起身观望,等看清洒在地上的东西时,都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布料,铜盆,烛台,还有一堆不值钱的珠串……
这就是堂堂丞相给女儿准备的嫁妆?
太子也注意到了,脸色一瞬间漆黑如锅底。
柳建南这个老东西,跟着他这些年没少捞油水,可女儿出嫁就拿这些破烂货当嫁妆,简直可恶!
潘氏心悬在嗓子眼许久,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当即怒火攻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好好的一场婚事,此刻却成了闹剧,柳若霜坐在轿子里,手指都快捏碎了。
只怪她太愚蠢,居然没有看破柳凝歌的诡计!
“殿下,吉时不可耽搁,咱们该回太子府了。”枫木低声提醒道。
太子满腔愤恨,哪里甘心咽下这口气,“来人,这醉汉
冲撞本宫,立即拖下去乱棍打死!”
“今日是殿下与四妹妹的大喜之日,见到血光未免太过晦气,这醉汉也是无意之举,还望太子殿下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柳凝歌主动站出来,替醉汉求情。
在场宾客纷纷附和:“王妃此言有理,太子殿下,还是尽早与侧妃完成婚事比较重要。”
太子恶狠狠剐了柳凝歌一眼,愤然策马而去。
宾客们跟着往太子府方向而去,柳凝歌与秦禹寒站在原地,目送人群走远。
“柳凝歌,若霜是你亲妹妹,你怎能如此歹毒,害她颜面丢尽!”送走所有宾客,柳建南冲了过来,怒不可遏的指责着。
“啊……很丢人么?”柳凝歌歪着脑袋,“可我出嫁那日,什么陪嫁都没有,父亲那时怎么没生这么大的气?”
“你与若霜怎能相提并论!”
“我与四妹不都是你的女儿么?有何不同?”
柳建南眼里几乎要喷出火焰,辱骂的言语在嘴边转了一圈,视线触及到秦禹寒那张煞气沉沉的脸,又将话全都咽了回去。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他猛的拂袖,转身回了府邸。
柳凝歌伫立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眼
底晕开了一圈圈的漩涡。
“凝歌。”身体忽然被拥入了一道温暖的怀抱,秦禹寒无声给予着安慰。
沉默半晌后,柳凝歌笑着开口:“我没事。”
自己不过是占据了这具身体的孤魂野鬼,无论柳建南表现的多么冷酷无情,都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还要去太子府赴宴么?”
“当然要去。”苦心孤诣的布下了这个局,怎能不去验收成果?
“坐马车去吧。”
“好。”
两人一同坐进了马车里,秦禹寒问道:“那张契纸上的字为何会消失?”
“写下契约后,我在掌心里藏了一种特殊的粉末,洒在纸上,一段时日后字迹就会逐渐消失。”
“方才那个醉汉,也是你安排的?”
“嗯。”
柳若霜用柳柔秋的命换来了侧妃的位置,她要让那个女人明白,就算嫁给了太子,日子照样不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