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寒喉间犹如堵了什么东西,眼尾泛出了赤红色。
他踏入雨中,将浑身湿透的女子紧紧拥入了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对方融入骨血里。
柳凝歌抬手回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没事,先回房间吧,太冷了。”
“好。”
两人一同回了内室,知夏见此情形,赶忙点了个炭盆拿进来,随后退出了房间。
“你身子还未痊愈,怎么能出去淋雨,当心加重伤势。”到了这种时候,柳凝歌最关心的仍旧是秦王的身体。
秦禹寒没有回答,视线将她仔仔细细审视了一遍,双眸猩红,“你受罚了?”
“算不上受罚,只是在养心殿外跪了半夜。”
跪了半夜!
这样冷的天,还下着雨,莫说一个身形单薄的女人,便是男人都未必能扛得住。
秦禹寒感觉心脏犹如刀搅一般刺痛着,修长的手指颤抖着落在了柳凝歌冰冷的脸颊上。
“对不起。”
“与你无关,太子借着沈氏腹中的孩子害我,就算这次没成功,也会有下一次,躲不掉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只笑面虎时时刻刻在暗中蛰伏着,就等着给她致命一击。
“我看看你的双腿。”
“
别。”柳凝歌有意想躲,可男人却已卷起了她的裤腿。
只见原本白嫩的双膝此刻青紫一片,四周还有明显的淤血,惨不忍睹。
秦禹寒手掌紧握成拳,滔天怒火几乎要将他燃成灰烬。
“王爷,我真的没事。”这男人的余毒本就有复发的迹象,要是再动怒,对身体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太子费尽心机算计我,最后却什么都没捞着,现在最生气的应该是他才对。”
“凝歌,你从前不是问我,愿不愿争那张龙椅么?”
“嗯?”
“我要争!”秦禹寒抬起眼帘,眸底幽暗如寒潭,深不见底,“皇位,我势在必得!”
柳凝歌微怔,“是为了我?”
“是,也不是,如今我才明白,只有站在了九五之尊的位置,才能保住身边的人。”
庶出又如何,无权无势又如何,他本无意争夺这片江山,可秦竹一再逼迫,那就趁早送这位兄长一程。
“禹寒,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
秦禹寒寡薄的唇轻抿,从柜中取出祛瘀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了柳凝歌的膝盖上。
折腾了一夜,柳凝歌疲乏至极,连衣衫都没换,就靠在男人肩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晌午才醒,床榻旁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吱呀~’
听到房内动静,知夏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盆热水,“王妃,您怎么样了,头疼不疼?”
“不疼,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
“不是,奴婢昨夜一直守在院外,是王爷在身照顾您。”
秦禹寒照顾的?那她岂不是被那男人看光了?!
柳凝歌懵了几秒,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算了,看就看了吧,反正依他们俩现在的关系,生米煮成熟饭也是迟早的事。
“王妃,您饿不饿,奴婢去准备午膳。”
“暂时还不饿,烟云院有什么动静么?”
“没有,孟小姐很安分,这几天一步都没有踏出过房间,侍奉的丫鬟都被赶了出来,除了蓉儿与赵嬷嬷,无人能进她的院子。”
柳凝歌冷笑。
孟潇潇哪里是不想出来,分明是脸被毁了不敢见人。
不过这样也好,府邸总算清净了。
梳洗了一番,柳凝歌随意吃了两块糕点,赶去了南风馆。
祁风打了个招呼,“王妃,您来了。”
“嗯,你随我出去一趟。”
“王妃要去哪儿?”
“皇上赏的地皮已落实下来了,我准备去看一眼。”
“是。”
那块地皮离南风馆不算太远,乘坐马车,半盏茶时间就到了。
柳凝歌站在一大片空地前,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
“王妃,这地方位置与风水都很好,用来建酒楼再合适不过,建医馆恐怕有些浪费。
“没什么浪费不浪费的,今后得了其它铺面再建酒楼也不迟。”
“是,眼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你帮我找一群工匠,要手艺精湛的,最迟一个月内,将医馆建造出来。”
祁风点头,“好,医馆牌匾须得提前定做,王妃可想好叫什么了么?”
“想好了,就叫济世堂。”身为医者,悬壶济世是刻在骨血里的信仰,叫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
“是,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