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燕离开后,柳凝歌回到了铺面,正在等候的陈月立刻开口道:“王妃,沈侧妃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
“没有,她诚恳的道了歉,还说想与我成为朋友。”
“什么?”陈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沈云燕嚣张跋扈多年,怎么可能短短几日就变了性子?这里面一定有鬼!
“王妃,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还是小心些为上。”
柳凝歌嘴角上扬,“我心里有数。”
傍晚——
南风馆关门谢客,柳凝歌收拾一番,乘坐马车回了府邸。
“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知夏急匆匆上前,表情很是愤怒,“孟小姐缠着赵嬷嬷,说要学着管理王府,这不是不把您放在眼里么!”
柳凝歌不耐烦的拧起了眉。
那女人,真是一日不作怪浑身难受!
“赵嬷嬷此刻在何处?”
“在账房里,孟小姐也在那,说今后要帮王爷管账目。”
“呵!”
不愧是心机深沉的白莲花,第一步就准备捏住王府的经济命脉。
只可惜,如意算盘打错了地方。
王府里的银子,哪怕一个铜板,都得由她来支配。
“随我去账房!”
“是。”
账房内——
孟潇潇拿着一本账
册,看的十分认真,“这几个月的支出比起去年减少了一半,连厨房里每日买了什么菜都登记的清清楚楚。”
“这是王妃吩咐的,府内任何开支都得记录在册。”
“赵嬷嬷,不是我背地里说闲话,表嫂这个做法未免太小家子气了。表哥乃是大梁的皇子,战功赫赫的秦王,如此行径,传出去岂不是白白惹人笑话么?”
“孟小姐多虑了,旁人知晓也只会夸王妃持家有道,不会笑话的。”
“持家有道并非抠唆吝啬,表嫂未嫁入王府前只是个庶女,并未有人教导过该如何管理宅邸,嬷嬷该从旁多规劝着些,而非一味的附和与纵容。”她放下手中账本,叹了口气,“我原本不想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烦心,现在看来,不得不帮着表嫂一起忙碌了。”
“孟小姐,王妃是王府主母,负责执掌中馈,没有她的吩咐,外人是不能擅自插手这些的。”
“我是与表哥一起长大的妹妹,岂能算作外人?至于表嫂,她这段时为南风馆的事奔波忙碌,想来也没闲暇时间管,我来帮忙也是好心之举。”
“那就劳烦表妹收一收好心,我并不需要。”柳凝歌略带嘲弄的声音从
门外传了进来。
孟潇潇嘴角笑意一僵,尴尬的打了个招呼,“表嫂回来了。”
“是啊,还好回来的及时,若再晚一刻,这府里的主子就该换人了。”
“表嫂说的哪里话,秦王府的主子始终都是表哥,岂会换人。”
柳凝歌冷笑:这白莲花倒是挺会偷换概念,明知她说的主子是指后院当家之人,却偏偏要扯到秦禹寒身上。
“表妹,方才我在外头听了会儿,你似乎对我管账的方式很有意见?”
“表嫂莫要怪罪,我确实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合适。”
“哦?说来听听。”
“就拿记账举例,大到人情往来,小到厨子去集市上买了一根萝卜,这些都要记得清清楚楚,难道不觉得过于计较了么?”
柳凝歌皮笑肉不笑,“孟小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懂得柴米油盐昂贵,王府里几百口人,全都靠着王爷的俸禄养活,可不得盘算着些花么?”
“表哥是王爷,当年征战沙场大胜而归,皇上不知赏赐了多少金银财宝,光是这些就足够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哪里需要如此抠唆。”
“征战沙场是以命相博,说的直白些,那些赏赐的银子都是王爷用命换来的,
我没孟小姐这么没心没肺,舍得肆意挥霍这些银两。”
这话一出,赵嬷嬷很赞赏的点了点头:“王妃说的没错,王府家底虽然丰厚,但也得勤俭些花。”
孟潇潇被气得脸色泛青,恨不得将手里的账本甩到柳凝歌的脸上去。
抠门就是抠门,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真够无耻的。
“就算表嫂记账是为了王府着想,可是克扣下人用度又该怎么说?”
“我何时克扣了下人的用度?”
白莲花指出了账册上的一行记录:“临冬,下人奴役每个月月银减少五两,嫂子,难不成这也是为了持家么?”
柳凝歌‘嗤’了一声,不愿多言。
孟潇潇却当她是做贼心虚,死咬着这一点不放:“但凡是权贵人家,都不会欺辱奴仆,这群人被四处变卖,当牛做马只为那一点薄弱的银钱,已经够可怜了,嫂子却还故意克扣他们月银,难道不觉着很过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