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下次您差遣红莺出门采买前记得告诉我一声。”

赵嬷嬷虽然不知她的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是，老奴记得了。”

天色越来越暗，府里悬挂的灯笼全部被点燃，放眼望去红彤彤一片，喜气洋洋。

厨子展现出浑身解数，做了一大桌子珍馐佳肴，光是瞧着就食指大开。

傍晚，秦禹寒在寒风中回了院子，被柳凝歌催促着洗漱更衣，准备吃年夜饭。

一切准备妥当后，两人对坐在桌前，彼此眼中都含着笑意。

“为了庆祝新年，今晚允许你喝一杯酒。”柳凝歌很慷慨的倒了一小杯佳酿出来。

秦禹寒已许久没有品尝过酒的滋味，拿起便小酌了一口。

是果子酒，味道清甜甘冽，唇齿留香。

“这酒是你亲自酿的？”

“正是，味道还不错吧？”

“嗯。”

柳凝歌笑意吟吟，“果子对你的身体不会有太大影响，用来解馋最合适不过。”

所以这是特地为了他酿造的么？

秦禹寒垂眸看着杯盏里剩下的佳酿，眸色愈发温柔。

“吃菜吧，厨子做了这么多，可不能浪费。”

“好。”

拿起筷子，两人各自吃起了成亲后的第一顿年夜饭。

“这肘子不错，软烂可口，

王爷要尝尝么？”

“好。”

“清蒸鱼做的也很嫩，我给你夹一点？”

“嗯。”

“……”

柳凝歌对吃的毫不挑剔，尝到合口味的，就会往男人碗里夹几块，对方来者不拒，全都吃了个干净。

气氛和睦的结束了这顿年夜饭，外面的风越来越凛冽，前厅里也冷的厉害，未免再受寒，柳凝歌赶紧将秦禹寒带回了院子。

屋内，两个炭盆燃的正旺。

女人披着狐裘，往盆子里丢了几个红薯，没多久，甜腻的味道就弥漫在了空气中。

远处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炮竹声，给这个新年增添了更多氛围感。

“王爷，想不想看烟花？”

秦王剑眉微微上挑，“你准备了？”

“是啊，这次的烟花保证你看完一辈子都忘不了。”

只要是和你有关的，本王已经此生难忘了。

秦禹寒心中默念，面上却是平静如水：“好。”

“走，咱们去院子。”

柳凝歌扶着他去了庭院，将早就准备好的烟花取出，放在了院子中央。

这烟花是请京都城内做有名的师傅制作而成，比起普通的烟花至少大了十几倍，光是看着就感觉很有气势。

她拿着火折子将引线点燃，随后匆匆跑回了男人身旁。

引线越烧越短，最终燃起了烟花里的火药，只见一道白光冉冉而起，上升到半空中时却没了动静。

秦禹寒愣了片刻，以为这烟花哑火了，正准备安慰两句，只听见‘砰’的一声，天际都被照亮了一大片。

那烟花是七彩之色，炸开时宛若一朵巨大的花盛开，美的找不到言语来形容。

柳凝歌的脸在黑夜中被映了出来，嘴角浅浅的梨涡仿佛盛满了烈酒，只需看一眼就会醉死在其中。

“王爷，火树银花不夜天，这份除夕贺礼你可还喜欢？”

秦禹寒注视着她，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些许笑意，“喜欢。”

难得看到秦王殿下展露笑颜，柳凝歌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了几下，对这男人的美貌又有了更深的认知。

“王爷，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俊美？”

“没有。”在边境征战数年，他虽立下了赫赫战功，但从此也多了个血海活阎王的名号。

百姓们心中既敬重又畏惧，京都内的女子又大多是名门闺秀，都盼着能嫁给一位才学出众，温和儒雅的男子。

很明显，他并不属于那一类。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感觉你长得就像天上的仙人一样。”

“我性情冷淡，面相凶残

，怎配与仙人相比较。”

面相凶残？

柳凝歌‘啧啧’两声，对这个形容词颇感震惊。

长成这样也叫‘凶残’，那普通人干脆别活了！

“烟花放完了，回房间吧。”

两人一起坐在炭盆旁，看着红薯表面逐渐变得漆黑，应该是熟了。

柳凝歌拿出一个掰成两半，慷慨的递了一半给秦王殿下：“王爷，守岁完就是新的一年了，你有什么心愿么？”

“没有。”他的心愿已在生辰那日许下，倘若能够实现，这辈子都无憾了。

“好吧，我倒是有一个心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