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议论纷纷,但柳凝歌却没心思顾及这些。
她连着按压了几十下,男人的呼吸终于趋于平稳。
‘吁——’
确认秦禹寒脱离了危险,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疲乏的瘫坐在了另一边。
虽然早就知道这男人身体底子很差,但没想到居然差到了这种程度。
突然间,她想起了那一滩暗红色的鲜血,目光隐隐泛出了冷意。
如果只是因为汞中毒,应该不至于这样才对。可把脉又诊不出其它病症,唯一的解释,就是秦禹寒年幼时还患过其它严重的病症。
柳凝歌的视线,落在秦禹寒苍白的面容上。他如墨般的青丝披散在身后,长而卷翘的羽睫低垂,如同蒲扇,鼻梁高挺,胸膛随着呼吸缓慢起伏着。
这样谪仙般俊美的男人,偏偏是个病秧子,真令人惋惜!
无声一叹,她倚靠在车厢角落,暗暗下定了决心。
秦禹寒这段时日多次出手相助,这一次为了救她,又差点断送性命。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尽心尽力的帮他治好身体。
药物太烈,那就从改善膳食开始吧,只有保证充足的营养才能逐步调理。
胡思乱想间,马车已经停在了王府门口。
柳凝歌身材娇小,难以将秦禹寒搀扶进去,还好折影及时出现,
帮忙解决了难题。
片刻后,秦禹寒被安置在了床榻上,即便生命体征恢复了正常,可脸色看着还是很令人担忧。
“王妃,王爷当真没事么?”折影不放心,忍不住追问道。
“放心,有我在,阎王爷也带不走他的命。”
见柳凝歌语气里满含自信,折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多说,毕竟连太医院的院首温太医都是王妃的手下败将。
“那王爷就交给王妃了,属下告退。”
唉,也不知王爷到底着了什么魔,竟然舍命也要救她,难不成真的陷进去了?
若真如此,只希望王妃不是柳建南那个老东西派来的奸细,否则就算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他也要帮王爷铲除威胁。
……
折影走后,柳凝歌吩咐知夏送了一大盆热水进屋。
作为大夫,对待病患并无男女之分。有时候在手术台上,面对全身赤裸的男性病人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她面无表情的解开了秦禹寒的上衣,烙满伤痕的宽阔胸膛瞬时映入了眼帘。
这些伤新旧交加,互相交错,看起来狰狞骇人。如果没猜错,应该都是征战的时候留下的。
柳凝歌深吸一口气,不敢多想,认真的帮其擦拭着手臂上的血迹。
“咚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
她手上动作一顿,拧眉道:“谁?”
“王妃,奴婢是红莺。”
“什么事?”
“奴婢看王爷和王妃回来这么晚,特意准备了几盘糕点送来。”
“我们用过膳了,暂时不饿,你先退下吧。”
“王妃,这些糕点都是王爷平日里最爱吃的,奴婢费了好大功夫才做好,就算现在不饿,夜里也可以拿来充饥。”
“我说不用就不用,你是没长耳朵么?!”这丫鬟,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她的话,实在讨厌的很!
外面安静了几秒钟,随后,门竟然被直接推了开来。
想不到这人胆子竟然这么大!
柳凝歌立刻吹灭了身旁的蜡烛,房间内瞬间陷入了黑暗。
没了烛光,室内只剩下了朦胧的月光,红莺拿着糕点站在原地,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床榻上,秦王正袒露上半身侧躺着,柳凝歌则是衣衫凌乱的伏在其怀中。
两人发丝纠缠在一起,仔细听,还能听到王爷低沉急促的呼吸声。
“……”红莺虽然一直挖空心思想要接近秦禹寒,可毕竟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耳根与脸颊逐渐滚烫了起来。
柳凝歌的脸在夜色下看不真切,但声音里的怒火却很清晰:“不知死活的东西,连王爷的房间都敢乱
闯,活腻了不成!”
“奴婢在院子门口看到了血渍,担心王爷安危,才会做出越矩的举动,还望王妃恕罪。”话落,便噗通一声利落跪下。
提到血渍,柳凝歌细眉轻蹙。
秦禹寒受伤的事暂时还是不要暴露为好,否则传出去,还不知要闹出怎样的风波。
思索片刻,她随意找了个借口:“相府送了我几只杀好的乌鸡补身子,想必是没有清洗干净,所以才会有血渍滴落在地上。”
红莺明显不相信这个理由,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在房间里乱瞟。
柳凝歌压低了嗓音,怒声呵斥道:“你还在这杵着做什么,难不成要亲眼看着我与王爷亲热么?还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