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重伤”在身(下)(1 / 2)

三班长面色蜡白地大声喊了是。耿子战战兢兢地撵上抬步往回走的陈送,路过这大院子往里一看,女人还趴在那廊檐使了半天劲儿起不来,陈送要看见这八成气得吐血:这女人装可怜,博取同情心啊。

胡大姐连忙第一个跑进去,看着杉枝惨白冒汗的小脸,一身衣服灰泡泡的头发散下来狼狈不可形容,也不知说什么好,门缝里瞅见司令拿着扫把打得是屁股,后来挡住了也没看清,连忙扶着问道:“能走么?”

杉枝挪了一脚,钻心地疼样吸了口气,胡大姐看样不妙,马上招呼自家男人,“快快送到前院子放床上趴着。”想想又觉得不妥,陈司令那个气劲儿,没人受得了,马上让去拿了个担架。

杉枝自趴在床上,一句话儿也没说,吸着鼻子半垂的眼却滴溜溜地转,心里叹了一声,惹了个闷可咋办。林沄觉得两人今个同病相怜,跑去端茶倒水地安慰着。胡大姐啥不也不说,杉枝这样沉闷,林沄也不敢问到底是因为啥事情。

傍晚三班长在门口晃,示意林沄出来了好几趟,问情况如何?林沄一直摇头,三班长第四趟来的时候,林沄正往外走,杉枝动了动,扭过头,视死如归地说“让他进来吧,我过去。”

三班长心中立即同情起这小姑娘,如此识大体,心中直腹诽自家司令。

一路上过山过水,赶着夕阳拂过山岗,穿山越岭,抬人的两个兵加上三班长,一路上专挑司令的好胡天海吹,杉枝趴着享受着傍晚微凉山风快要睡着了,楞是吭也没吭。把杉枝抬到司令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耿子守在门口道:“司令那个脸色一下午都不好,操练的时候踹了好几个兵,赶紧别弄出大响动,到院子西侧屋里去。”

杉枝孤零零地爬在炕上,耿子站在门口往院子里瞄了一眼司令不在才伸着脖子往里说:“李姑娘,这屋临时拾掇的,您别嫌弃。你看你伤着,司令让我从此别进这院子了,我也伺候不了你,咱司令是个驴脾气,能来软的就别去硬碰着,吃了火头上的苦又是何必。姑娘我把水放床头了,你渴了自己喝两口。”

耿子说完轻手轻脚关上了门,往大门口总见司令正站在门头吸烟,耿子打了声招呼被陈送叫住了:“这小村里叫个女人来,给她端茶送个水。”

“没听懂!?”陈送见耿子一脸不解样喝道。

“司令啊,先前你嫌女人扯闲话聒噪,姑娘婆子们都跑到一团那头去住了。剩下一个帮忙的老妈子,前两天中暑,寒火一冲还病着呢。要不端茶送水的,我来也成。”

陈送啪地甩了烟头,皱着眉冷着脸道:“你一个大男人做得来么!去附近找一个来。”

耿子被骂,转动脑子一想,马上明白,估摸这样大热天那姑娘洗澡上厕所都不活便,只能找个能近身的女人去干。

夜里九点多,小院一片幽静,左右两颗大柿子树树叶正密,凉风习习。耿子带着一个穿着藏青绸衫梳着妇人髻约莫四十来岁的农家妇人,正好住在五里地外,因还赶着回去喂着孩子,所以只来送了饭菜,等吃完收拾了碗筷帮忙擦了个身,扶着姑娘老半天蜗牛挪步似的去上了个厕所,才轻悄悄地关上门。

妇人出来的时候见正在靠近这屋窗子的大柿子树下两张长板凳儿摆了个竹凉席。司令在这打铺子呢。

妇人往屋里望望见没人,才将巧往外走,见个男人正别这手在大门口转悠,估摸着是司令。

橙黄色的萤火在半天空蹿来蹿去,水田里远处传来一阵稻香,陈送望着黑黝黝的田地,半响往回走见妇人出来了,才说道:“大姐明日早上可还来得了?这边离不了人。”

妇人笑道:“司令,你的事儿大,委屈屋里老小,我也得来啊。可我来了也就端个饭,送个水儿,是男人也能干了。况且那姑娘擦身子也不让我在一边的。就是上厕所是个老大难的问题,看模样是伤到骨头了,姑娘下来得老半天,忍得难受,您看大夏天马桶也不能搁屋里。我看见心焦也没力气使上帮衬。”妇人路上听耿子说,还以为是小事儿,这一进门见那姑娘屁股被揍成那样,本来心中也憋气,没准备给这司令大好脸。见院里柿子树下的凉席摆上,这将入夏了,蚊子一大把肯在外头也不容易,又还管着女人,也没好说什么。

陈送点了点头:“我想想法子,麻烦大姐明日一早过来吧。”妇人应了,陈送叫了两个兵趁黑蒙蒙的夜色送了回去。

陈送心想也没死命地打,做做样子给外头的人看看,这小身子骨可就这么脆?还一趴不起了?

大半夜,陈送睡在凉席上猛然听见屋里有动静儿,马上起来掀开身上的单子,推了门黑洞洞的将看见个人影。

“你出去。只喝口水。”杉枝淡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生气,见人矗在门口,转回身又躺下。陈送没说话,知道这女人在置气呢,关上门听了半响果真没动静才躺回去。

第二日那妇人将走的时候面色严肃地对陈送讲:“昨个儿夜里她起来啦?”

陈送想了想,点了个头,“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