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的暗卫赶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么混乱的一幕。
楚御撑着身体站起来,他满眼都是愕然地瞪着池芫手中的玉佩。
而后,见鬼似的,看向她身边的沈昭慕。
“他是……”
“皇上果然留了后手——”
沈昭慕蹙眉,对池芫的举动表示不解,但他看着将他们包围住的暗卫,一时冷笑,也无暇猜想她这是什么意思了。
他总是欠缺些运气。
算好万无一失,却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刚刚没有手软,直接杀了楚御……
就算暗卫赶到又如何?
她就不会牵扯其中。
“皇上,属下救驾来迟,要不要诛——”
“慢着。”
楚御捂着胸口,脸色惨白,他往前走了一步,苏瑶紧张地扶着他不想让他上前。
但楚御却坚持,他盯着沈昭慕的眉眼仔细辨认,目光再看向池芫手中的玉佩,神色一时荒诞起来。
“不,这不可能……”
“太后让臣妾送这玉佩来的用意,想必您最清楚。”池芫却不给楚御思考的时间,“皇上,您欠他一条命,欠他这十多年本荣华安稳的人生,如今,他就此罢手的话……”
“说什么笑话。”沈昭慕忽然眉眼阴郁下来,“他若还是皇帝,你便还是贵妃。”
他不允。
池芫很想打他,把你的占
有欲收收,皇帝的暗卫还没动手,天道这老狗就要先给你劈了。
系统:这,还真是正道的雷,在劈沈督主的路上……
池芫:你可闭嘴吧。
“那我也想你活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池芫主动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感觉他蜷缩了下手指,低头,果然看到了上面沾染的鲜血。
她弯了弯眸子,“活着最难,但我不怕,你也不许。”
和天道碰那就是一心求死,而池芫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会因为破天道阻拦而怨天怨地不舒服的她了。
她有的是法子,和天道周旋。
刚刚那话没有错,活着最难,楚御活着也是可以的。
沈昭慕眸子一颤,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鼻子泛酸,自从进宫后,他便没有哭过了。
哪怕是跪在石子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贵族如略过脏物似的身影;哪怕是疼得在床上死去活来,他也会咬着自己的手臂将到嘴边的呜咽声咽下去……
这些年,他早就泯灭了为人的善,早就明白了这世道求人不如求己,早就清楚……他生来或许就是不幸的,不会有人爱他。
但此时此刻,他却忽然无比希望,她可以多垂怜他一些,多看看他,摸摸他,一直这么爱着他。
“好,都听你的。”
池芫看他嘴唇蠕动
,眼角发红,以为他要来一句给命文学呢,还好,还好。
要不然她这情绪到点上了,会被糟糕的台词破坏,绷不住笑场的。
回到皇宫时,池芫还是有些懵逼的,剧情反转反转又反转得,让她的脑瓜子还有些嗡嗡的。
先是沈昭慕占上风,后是楚御留有后手险些反将一军,再然后她的这玉佩起了作用,两方都罢手……
只是,一回到皇宫,楚御就吐血昏迷了。
她老哥这时候就像极了那种黄雀在后的大反派,笑得一脸猖獗地将他给软禁了……美其名曰保护。
后来池芫去看了眼,苏瑶说楚御中的这个毒,就算她能解,他的身体也垮了,再经不起操劳。
她跪下来求池芫高抬贵手,放楚御一条生路。
在苏瑶跪下来的瞬间,池芫仿佛听见天道愤怒的:老子一雷劈死你个瓜娃子。
但她没有立即让苏瑶起来,只是讳莫如深地道,“你也看到了,我与沈督主有染。”
脸不红心不跳地将给皇帝戴绿帽子这事大喇喇说出来,池重在外头听着都替她脸红。
“你是真心还是……被迫的。”
苏瑶似是有些难以消化这事,她抬头,看着池芫的眼睛,低声试探地问了句。
池芫立时美目一凛,“怎么,非要抓奸在床你才信?
”
外头立即传来池重刻意又做作的咳嗽声。
池重看着原本要上前——估摸着是想偷听的沈昭慕,不知道他有没有看错,方才妹妹这剽悍的一句话说完,向来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沈督主,脚下打滑,险些就从台阶下趔趄一步。
他不由得眼皮子跳跳,难不成,妹妹还是主动强迫的那一方?
咦惹……
池重下意识抬起手要啃指甲,还好大将军的威风提醒了他,不能做这么跌面儿的举止。
“我可以不杀他——别忙着感动,我不是善类,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