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母换了一身端庄优雅的行头出来时,就瞧见挺帅气一小伙子站在楼道里,背壁思过。
她吓一跳,而后咳了声,扬起她热情的笑容来。
“哎这不是小沈么?怎么在外头站着啊,不冷啊?”
沈昭慕想起沈母交代的话,咬了咬腮帮子,便上前,鞠躬赔不是。
“阿姨,千错万错是我不好,别怪池芫。”
池母听着,就怪不是滋味的,这孩子,多有礼貌和担当啊。
就是可惜了,眼光不好,看不上她女儿。
“哎,算了,这感情的事讲究的两情相悦强求不来,怪池芫。”
怪女儿直球给得太猛。
但沈昭慕听在耳朵里,转换为的却是:她知道池芫拒绝他了,并且,这事估计是真的大的小的都不赞同了。
沈昭慕心里豁了个口子似的,冷风嗖嗖的。
所以这脸色也有些不大开心,失魂落魄的。
池母看了眼,沉痛地暗骂了一句:瞧池芫这逼婚把小伙子吓的,脸煞白煞白的。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却出奇地,都很小心翼翼地客气起来。
“你爸妈在家吧,我进去坐坐,这不,出去玩,带了点伴手礼。”
池母手里还提着两个袋子——
心痛无比,这特产本来是给妹妹一家三口送
去的,这不,女儿捅的篓子事大,只能先顶上了。
显然,沈昭慕也觉得意外,就两家住斜对门,但从不往来,哪还能出趟门带伴手礼的?
除非——
这是想补偿。
沈昭慕的心梗了梗。
忽然觉得自己还不够强大。
棒打鸳鸯的前提,也得是鸳鸯,但他和池芫都凑不上一对,池家也不存在棒打了。
他晕乎乎地敲门,沈父开的门,瞧见从不串门的池母亲自上门,他不由自主地站直了,就差敬个礼的那种。
“哟,池太太,快进来坐?”
沈母一听说这三个字,再听池母温和的“不用客气,我就是来看看”,顿时警报响起来。
忙站起来,她在“个人恩怨”和“儿女大事”上,飞快就做出了选择。
亲自去给何玉芬倒茶。
这,在以往,是两个人做梦都不会梦到的画面。
何玉芬见这个架势,笑容僵了僵——
看吧,徐玲居然会给她倒茶了,一定是知道池芫逼婚的事了!
呜呜呜,她能不能回去哦,好丢人。
但她还是坐着了。
僵硬地笑着,将伴手礼分给两人。
沈母徐玲眼皮子直跳,再看沈昭慕那没有精气神的腌茄子样,心里暗道坏了。
何玉芬给她送礼,那不得是先礼后
兵?
这是想告诉他们,不要打她女儿的主意?先拿伴手礼堵住他们两口子的嘴,要是再不成,就直接撕破脸说不同意这门亲事。
两位母亲不愧是势均力敌的……脑补选手。
各怀鬼胎的结果就是,两人塑料邻居情似的话了家常,都东扯西扯,就是不肯往子女感情这方面上聊。
唯恐点燃了炸弹。
于是,从海边风景,聊到小区绿化,再到新广场舞神曲,以及最近哪部电视剧更伦理狗血,最后……
甚至直接敲定了,过年串门热闹热闹上来。
沈父看向沈昭慕,沈昭慕看向沈父,两人都表现出了迷茫来。
中年妇女的友谊这么虚妄的吗?
忽然就成姐妹俩一家亲了。
过年你们都要一起过?
就有些过了吧。
沈父咳了声,提醒沈母,该说正事。
沈母张了张口,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池母却眼皮子直跳地想,不妙了,这是要摊牌?
她蹭地站起来,“我就先回去了,还要做晚饭呐,对了,最近天冷反正也没法去跳舞,有空我来找你打牌?”
投其所好,各个击破。
她就不信,搞定了看她最不顺眼的徐玲,还搞不定她家小的。
沈母正心虚着呢,一听池母这话,顿时喜
笑颜开。
“哎哟那敢情好啊,我们还没一起打过牌呢,明儿就打!”
说着,还主动起身,“我送送你。”
又来了,斜对门,走十步不到的距离,还要送一程。
沈母这送送,还真是直接给人送到了家门口。
在沈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中,两人亲亲热热地“姐姐妹妹”的互相说了拜拜。
池父掏了掏耳朵,“见鬼了见鬼了,这怕不是六月下冰雹……”
和他同样想法的还有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