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皇子妃过来了……”
沈昭晨正在寒园外等池芫的讯号——说好只要她拿到了暗令就喊一声,他便立马带着人马冲进去,将沈昭慕捉拿。
但等了半晌,都没听到动静,他的人也无法靠近新房,他不禁拧着眉有些担心事情会不会哪里出纰漏。
这时,却听手下通报说,江月惜过来了。
他脸色登时就有些微妙,不禁不虞地道,“不是让你们看好皇子妃,别叫她出来吗!”
他好说歹说才将江月惜给劝住,就怕她意气用事跑来参观沈昭慕和池芫这场婚礼,然后影响他的计划。
但没想到,还是来了。
手下忙告罪,“殿下息怒,奴才也劝不住啊……这,这可怎么办,皇子妃已经过来了。”
沈昭晨嘴角翕了下,随后无奈地抬手,“让她过来吧。”
总不能一直这么瞒着,至少,告诉她一半的实情。
江月惜一袭嫩黄长裙,她急急地赶过来,面上红扑扑的,显然是跑的,微微喘着气,看了眼沈昭晨身后禁卫军的人数,再看了眼被包得水泄不通的寒园,一看还有弓箭手藏在暗处……
她面色顿时不好,抓着沈昭晨的手,急声问他,“池芫呢,她是不是还在
里面?你,你怎么能对你亲妹妹这样!”
她结合老皇帝的病,还有太医所谓的“证据”,再看现在的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开始沈昭晨就放不下仇恨,想置沈昭慕于死地。
虽然她不明白这两兄弟如何就要你死我活的地步,但夺嫡本就是充满了血腥杀戮。只是,池芫是无辜的,她可是沈昭晨的亲妹妹啊!
“月儿,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先回去,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回去陪你,恩?”
沈昭晨安抚性地摸了摸江月惜的脑袋,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语调温和。
他的眼神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骗她的样子,但江月惜忍不住别开眼,她避开了沈昭晨极具欺骗性的眼神后,便冷静不少。
她想,倾覆之下,焉有完卵?
如果真如他所说,那绝不会是叫她回去,要真没问题,她虽说不会武功,却不是弱女子。
所以,他在骗她。
这是回京后,江月惜不知第几次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以为温和俊朗的丈夫,实际上心机也很深沉,并且对她总是有所隐瞒的。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江月惜倔强起来,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
来,沈昭晨意识到安抚无效后,不禁面色沉了沉。
“月儿别闹!”他说着,冲后面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来人,将皇子妃送回去!”
“沈昭晨!”江月惜没想到他居然让人强行押走自己,不禁厉声叫了他全名,“那是你亲妹妹!”
“不好了,殿下,里面,里面好像着火了!”
就在这时,一人慌慌张张地指着寒园里头,鼻子动了动,随后尖声对沈昭晨道。
沈昭晨眸子一瞪,回头一看,只见寒园主屋瞬间连绵大火烧成一片。
就在沈昭晨和江月惜争吵之际,池芫端着烛台,疾步走到了净房内,将门板拉起来,在沈昭慕和小德子震惊的面色中,她指着门板。
“你们走吧。”
她面无表情地端着烛台要出去,沈昭慕忽然明白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
她手里的烛台,门板,还有……这是油?
他看着池芫随手泼在门口的东西,不禁瞪大了眸子。
小德子见状,立马将沈昭慕往密道方向推,“殿下,快走吧,外面有弓箭手埋伏——再不走,都会死的!”
他说着,拿了一块假的暗令,这是之前沈昭慕交给他,打算用来蒙蔽池芫用的,没想到还是派上了
用场。
沈昭慕反手推开小德子,朝门口的池芫伸出手,抓住她的袖子。
池芫停下,微微侧过身,美得令人有些不真实的脸上缓缓绽放一个似笑非笑的笑来。
“沈昭慕,我要是想害你,你早就死了。”
她说着,面上露出几分凄苦自嘲来,“内务府的华服,你和你的人挖的密道,还有小德子……我不过是装不知道罢了。”
她说完,抽回自己的袖子,往外迈了一步,“你们都走吧,小德子将假令牌给我就行。”
也没必要让一个无辜的小德子也跟着送死。
沈昭慕不禁呆滞了一晌,他没想到池芫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装作不知道。
此时此刻,他已经分辨不出池芫的目的是什么了,按理说她是要帮沈昭晨对付自己的,可方才她明明有很多种方法对付自己,之前更是……可以置于死地,却选择了放他走。
他无法说服自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