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不见,这家伙有长大了不少,压在她身上,她干脆动弹不得。
“别、别舔了。”再舔下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都要被舔皱了。
她一手抵在后背,一手卡在雪狼的脖子上,想要从它过分热情的欢迎中脱身,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一人一狼的推搡中,她无意间看到了站在大帐旁的容蓟。
心里不禁一咯噔,皮卡丘对自己这么热情,会不会让他看出端倪?
没关系没关系,也许这两年里,性子改变的不仅仅只有容蓟,皮卡丘也不似从前那么怕生,对不熟的人总抱着敌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满头大汗的侍卫扑通跪倒在地:“卑职该死!卑职该死!都是卑职的失误,卑职没有看好它!”侍卫用力磕头,已经做到了赴死的准备。
容蓟迟迟没有出声,就在侍卫因为极度的紧张,即将昏厥过去时,容蓟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下去吧,这次就先饶了你,下回再犯,自己提头来见。”
“是,谢皇上隆恩,卑职告退!”有种九死一生的感觉,侍卫站起身,连走路都开始打起了摆子。
“雪灼!”容蓟将视线投向热情得不像话的雪狼
:“起来!”
雪灼扭头看了他一眼,却不肯放开苏墨钰。
他换了冷厉的语调:“朕看你是皮痒痒了。”
话音刚落,雪灼就放开苏墨钰,屁颠屁颠跑回容蓟脚边,大脑袋一个劲地在他明黄的袍子上蹭着。
苏墨钰长舒口气,狼狈不已地爬起身,抖了抖衣裙上的草叶。
容蓟上前一步,静静看了她一阵,忽而抬手,帮她取下了沾在头发上的草叶。
“呼——”她拍拍胸口,惊魂未定道:“皇上养的狗真是太威猛了,吓我一跳。”
容蓟道:“雪灼不是狗。”
“啊?”她眨眨眼。
“它是狼。”
“狼?”苏墨钰做出恰到好处的惊愕,脸上的神态,完全都是跟影毒学的:“不会吧,狼怎么会怎么听话,而且,这狼……看上去还有点蠢。”
雪灼闻言,不悦地叫了两声,两年前说它蠢,现在还是说它蠢,这个前主人实在太过分了。
容蓟无视她对雪灼的评价,摸了摸狼头,神色晦暗不明:“雪灼除了朕以外,对任何人都抱有敌意,就连一直在朕身边侍候的魏全,都不许他靠近朕的寝殿半步,对不熟的人,更是杀意十足。”停了停,他收回手,抬起头
来,“就是你口中的这只蠢狼,两年前,率领狼群,杀了上百名京城护卫军,险些,就要惊动大批军队前来剿杀。”
她愕然,皮卡丘率领狼群屠杀京城护卫军?不会吧,这个萌蠢萌蠢的家伙,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看不出来呢。”她嘀咕一句,的确看不出来,这家伙除了会欺负可怜的鸽子外,还有什么本事?
“是啊,看不出来呢。”容蓟道:“当时,朕也很惊讶,人们常说狼心狗肺,可雪灼,却为了她,为了仅陪伴它几个月的主人,抛却生死,替她拦住追兵。”
她更是愕然。
没想到,当年自己和影毒为了逃命,将皮卡丘残忍丢弃,而它却为了自己,甘愿冒险,为她拦堵追兵,争得更多时间逃走。
忽然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只狼有情有义。
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皮卡丘,内心升起一股深深的愧疚。
“这只狼真有灵性,比一般的狗都要聪明。”她由衷地夸了几句,可也只是强颜欢笑罢了,心里却阵阵哀痛。
“你是第一次见它吧?”容蓟问。
她直觉不妙,但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啊,来的时候,见有个铁笼子,还好奇过里面关着
什么。”
容蓟垂头看了眼雪灼,竟是难得的乖巧,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越发重了,“朕不信。”
“皇上不信什么?”
“不信你与它是第一次见面。”他牢牢迫视着她,深邃漆黑的眸,似能攫住人的灵魂:“雪灼的性情,朕再清楚不过,你若真的只是陌生人,此刻她早已是尸体一具了,岂能站在这里敷衍于朕?”
靠!自己真是被皮卡丘这货害死了。
苏墨钰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到底是谁?”他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能慌不能慌,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沉住气。
她深吸口气,平静道:“皇上也太大惊小怪了,我们草原人,天生就擅长驯狼,我想,雪灼应该是察觉到了我身上和同类相似的气味,才对我报以友好的。”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似要穿透她的眼底,看到她隐藏起来的灵魂。
她毫不畏惧,与他笔直相视。
前世的卧底经验,终于派上了用场,连测谎仪都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