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措?走投无路?
她感受的还少吗?
最绝望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去死,但最终,她还是熬过来了。
那些暗无天日的过往,她不想再去回想,与其抱着对过去的绝望不肯撒手,不如对未来多投入一些希望。
人要懂得恐惧,但更要懂得勇敢。
两者并不矛盾。
“真是可怜,皇公子之前的二十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难道你身边,就没有一丁点的美好的事情吗?”她换了冷嘲的口吻,反唇相讥。
原以为他定会驳斥自己,谁料他竟垂下了眼,整个人,都像是被一股哀伤所笼罩。
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冷沉郁起来。
美好之事?
当然有,而且,那是他灰暗人生中,唯一的明亮。
曾无数次感谢过老天,把她送到自己的身边,可最终,老天给了他希望,给了他美好,却又毫不留情地收了回去。
“我怎么会可怜呢?”他笑了起来,却笑得很是牵强:“我坐拥万里江山,执掌天下生死,高高在上,人人敬仰,世人羡慕还来不及,哪里可怜?”
能说出这样的话,就代表你很可怜。
除了无人可及的权势,你再无可以拿出炫耀的东西。
容蓟,你怎么,会变成今
天这个样子?
曾经的他,真的已经离自己远去了。
望着这张熟悉不过的面庞,她觉得越来越陌生。
高处不胜寒,他注定,要做一辈子的孤家寡人。
“皇公子,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就不陪你聊天了,告辞。”她站起身,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将茶杯中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转身离开。
踏出门槛的前一刻,听身后传来他既认真又挪揄的声音:“索玉姑娘虽貌丑无盐,但一双眼睛,却极是美丽,你要小心些,千万别让祝英台的经历,发生在你的身上。”
她脚下一绊,险些摔个狗。
这人也太损了,什么叫做貌丑无盐,这要是让凤凰大姐听到,还不得气死。
还有,什么叫做祝英台的经历,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是在贬低她,还是在夸赞她?
这张被凤凰大姐自封为“契丹一枝花”的容貌,当真也会有人来抢亲?
容蓟的脑子瓦特了吧!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男子眼中波光,明灭不定。
两年前,他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寻找与她相似之人。
但不论再相似,终究只是表面,那份骨子里的倔强狂傲、自信不羁,没有人能够取代。
他终于想通了,想明
白了,她就是她,天底下唯一的存在,他那些幼稚可笑的做法,也该适可而止了。
可是不知为何,看到索玉公主的那一刻,他却好似再一次看到了她。
尤其那双眼睛,实在太像了,那份只存在于灵魂中的东西,似乎也一并合二为一。
就连她说话的口气,嘲讽的姿态,都和她一模一样。
自己真的是疯了吧!
对她的思念,当真到了如此急不可耐的地步,竟把她和那个契丹丑女联系到一起?
自嘲一笑,也将杯中茶水饮尽,这才起身,离开一品居。
登上马车,宽敞的车厢中,早已跪着一个人。
“雷震,你晚了一天。”
雷震对着座椅上的男子重重叩首:“是,属下违背圣意,罪该万死。”
目光漠然掠过他,容蓟无甚表情道:“说吧,为何耽搁一天。”
雷震再一次叩首:“属下查到了紫绛的行踪。”
“哦?”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眉梢轻轻挑了挑:“她人在哪?”
“属下只查到她两年前的行踪,而非现在。”
“什么意思?”
“两年前,紫绛曾秘密前往湘江之地的一处小镇,在那里逗留了三日,之后,便再无踪迹。”
“湘江之地?”他似乎想到
了什么。
雷震肯定了他的猜测:“就是苏墨钰的……葬身之处。”说这话的时候,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男子。
他神色清冷,眸光沉静,瞧不出喜怒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消息。”
“没有了,自打苏墨钰死后,紫绛也像是突然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
他点点头,“朕知道了,你去吧,紫绛之事先放一边,朕交代你的任务,务必尽快完成。”
“是,属下告退。”
雷震离开后,容蓟眼底沉冷的光泽,才微微波动了一下。
举目遥望长街的尽头,思绪不禁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晚上。
总有哪里不太对劲,他和容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