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钰前世就很少做饭,那时候她最常吃的就是快餐,所以这顿饭,色香味俱全是不可能了,顶多吃到嘴巴里,不至于难吃到吐出来。
将两菜一汤端上桌,苏墨钰提前声明:“这顿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谁都不许挑剔。”
容朝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她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完全没必要,她是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难吃就难吃,好吃就是好吃,她没那么玻璃心。
吃晚饭后,晓悠主动去洗碗,苏墨钰在收拾碗筷的时候,之前割伤的手指,不知怎么又开始流血。
她并没有注意到,容朝眼神好,一眼就瞧见了。
“墨钰,你的手怎么了?”
“什么?”她抬起手,随意瞥了眼,这才发现,手指又开始流血。
“你啊。”容朝披着衣服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只药箱,“过来,我帮你包扎。”
“小伤而已,没那么娇气。”
“过来。”容朝固执道:“还说把我当大哥,兄弟之间,有这么客气的吗?”
她讪讪一笑,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的话,就太刻意了。
于是走上前,把还在
渗血的手伸过去。
男子微凉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肌肤相触的温润感,自手背一直传到了心坎。
一寒一热,那么明显。
“你的病,真的没关系么?”她担心道。
“偶感风寒而已,过两天就好了。”他随口道。
“风寒……”她拧着眉,终于还是没忍住,“区区风寒,能让你憔悴至此?”
他手下动作微顿:“大概是前段时间累着了。”
将金创药小心涂抹在她手指的伤口上,又细心包扎好,他这才松开手:“这几天小心些,伤口千万不要沾水。”
“要不,你先去苏府住段时间?”她想了一下,提出建议。
他摇头:“不了,这样太麻……”
苏墨钰眼一蹬,硬生生把他后面的话给瞪了回去。
他叹口气,将药箱收拾好,“我去太师府住,算怎么回事呢?”
“那有什么?”她满不在乎道:“你作为我的朋友,去我家中小住段时间,这很正常。”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苏墨钰活动了一下手指,直接替他做了决定:“就这样吧,我明天晚上来接你。”想了想,又补充:“如果子时之前我还没来,那就是有事耽搁了,你切莫着
急,我第二天再来。”
明天要接待契丹使团,还要参加接风晚宴,估计要折腾到很晚。
“墨钰。”他忽而道:“契丹使团来了,是么?”
咦?他消息挺灵通嘛。
“是啊,已经来了。”她不由得抱怨一句:“那个耶律祁,实在是太讨厌了,不就是契丹未来的汗王吗?一副趾高气昂谁都看不起的模样,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闻言,容朝咳了两声,笑道:“那人向来自负,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果然这俩人是认识的,苏墨钰凑过来问:“他似乎很……很害怕你。”说讨厌不太合适,能被那个自大狂讨厌,肯定是因为惧怕。
容朝轻轻摇了摇头:“他只是在我手里吃过亏而已,说害怕,倒不至于。”
吃过亏?让那家伙吃亏,一定很爽!
“他最好别惹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惹火了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兔子?她哪里是兔子,分明是一只牙尖嘴利的小狐狸。
“墨钰,你和阿蓟……”他看着她,搁在膝上的手指轻轻碾搓,后半句在唇齿间嗫喏,似乎有口难言。
“你想说什么?”她站定,等他把后半句说完。
“
你以后……最好不要与他太过亲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说完后,又有些后悔。
“好。”
良久的缄默后,她轻轻应了一句。
心里明白,这个话题原该就此揭过,但他却没忍住,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阿蓟虽身为储君,但他却是这个世上,最身不由己的人,有时候,明明想要保护,最终,却变成了伤害……”
“容大哥,我其实懂……”她懂他的伤,懂他的痛,曾经的裂帛三尺,血溅楼台,是他心里最难以抹煞的噩梦。
“不,你不懂!”他打断她,加重了些语气:“没走到那个地步,你是不会明白的。也许你觉得,我说这些很奇怪,但是,就因为我经历过,才会明白其中的绝望,答应我,千万不要让自己走到那一步……”
嗓子有些哑,说不上的酸涩感,如鲠在喉。
她笑笑,语气轻松道:“不会的,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