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烈洲站在人群的第二排,因为前面少了三个重量级人物,他便等同于站在第一排。
回头看了眼苏墨钰,阎烈洲朝着上首的皇帝拱手道:“蛮人可恨,不值得宽恕,但百姓又何其无辜,若贸然发动战争,首先受苦的,则是边塞的百姓,故末将认为,胡人恶行不可放纵,但也不可逼得过紧,给予一番教训即可,若有收敛,则暂且放过,若依旧不改,再发兵剿灭不迟。”
阎烈洲曾说过,没有人是无辜的,也没有人是该死的。
而在这样的和平的年代,战争已是很遥远的一个词了,甚至有很多人,都不明白它的涵义。
可不管明不明白,战争,都是残忍而绝望的。
站在这里的文武百官,只有他,才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只有他,亲身经历过残酷的杀戮。
只有他,最不愿意看到战争。
而作为一国君王,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千秋伟业。
一个有野心的帝王,希望留给后世的,或许是自己的英勇战绩和丰功伟业。
但对于处于和平年代,而又没有太野心和抱负的帝王,唯一希望的,便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所以,皇帝多少还是偏向于阎烈洲的看法:“胡
人可恶,总要给些教训才是。这样吧,就照阎少将所说,派一支军队前去边塞,把那些胡人赶出我大晋的土地便可。”
阎烈洲立刻上前请命:“皇上,末将愿担此重责!”
带着赤狼军去边塞吗?这样,岂非等于放虎归山?
苏墨钰站在原地不吭声,容蓟虽然不在,但想来给皇帝是不会同意的。
“赤狼军是我大晋最精锐的一支部队,不能有半点闪失,更何况,区区一群流寇而已,根本无需赤狼军出战。”果然,皇帝没应允。
“皇上说的没错。”苏墨钰紧跟而上:“赤狼军不是普通的军队,从实力上来说,胡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让赤狼军出战,着实有些小题大做了,与杀鸡用牛刀没什么两样。”
趁势追击,气死你丫的!
得意地朝阎烈洲看去,没想到他竟然诚恳道:“苏舍人说的没错,让赤狼军出战,的确有些小题大做。”
诶?
阎烈洲这家伙脑袋没问题吧?是敌是友你分不清啊?
姐是在坑你呢!这都看不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皇上,阳陵离边塞最近,一天之内便可穿越鹿云关到达塞外,邢将军手下有一批训练有素
的士兵,用来对付胡人,应是绰绰有余。”
邢将军?阳陵?谁不知道,邢将军是她的姐夫,一力推荐自己的姐夫,他这私心也表现得太重了吧?
能站在这朝堂上的人,个个都是猴精,她在打什么主意,一猜就知道。
知道就知道吧,谁没个私心啊,都以为自己很高尚呢,实际却是五十步笑百步。
皇帝一番思索,觉得派邢将军去,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拍板道:“也好,既然吃着皇粮,就该替朝廷办事,朕这就下旨,命邢铮为此次讨伐的主将。”
阎烈洲没有异议,但阎将军急了,这么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怎么能让给苏家的人,于是道:“皇上,阳陵离边塞虽近,但据老臣所知,邢将军部下的那些士兵,已很久没有参与过战事了,且大多都是老弱病残,这样一支队伍,如何敌得过彪悍勇猛的草原汉子?”
苏墨钰冷笑,这阎将军一大把年纪了,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谎话瞎话张口就来。
“邢将军负责驻守阳陵,那里常常有流寇土匪出没,他手下的兵不但身强力壮,且个个勇猛,以一敌三,若真像阎将军说的那么弱,阳陵早就完蛋了。”
“阳
陵是个什么样,本将军比你清楚!”
苏墨钰幽幽一笑:“是吗?难道您去过阳陵?在那里做过调查?”
一句话,把阎将军噎得哑口无言。
总不能承认苏墨钰的质问吧?若是承认了,叫皇帝如何想,他一个负责驻守京城及邻镇要塞的将军,竟然对阳陵的兵力了如指掌,想造反不成?
“总之,草原人凶猛,邢将军根本无法担此重任,只有我儿才能击退胡人。”阎将军说不过苏墨钰,竟开始倚老卖老了。
苏墨钰也不甘示弱:“阎将军似乎将阎少将想得太过于重要了,难道没有他,大晋朝就大不了仗,守不了家,卫不了国了?别说是邢将军,就是我一介文官,也能将胡人驱逐出我大晋的土地!”
阎将军还没表态,就有好事之人提议:“皇上,要不让苏舍人跟阎少将比比,看看苏舍人是不是在说大话。”
这些人,自己没本事,却喜欢嫉贤妒能。
行啊,比就比,既然她敢放下那样的豪言壮语,就不怕有人挑衅。
皇帝觉得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