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一年不见也都没有改改?”
张良低眉道:“其实改了些,却是不大明显罢了。”他的语气复杂,惶惶然便想起那日林微微撩开窗帘,望向苏洛河时的神情。
明明,似乎什么也没有,但眼看着她有些依依不舍的告别,苏洛河愤懑不悦的将头撇开,张良的心头不由一紧。
明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明明一路上林微微也没有过多纠结难过于与苏洛河的离别,明明知道他们之间还什么都不曾有过,为什么每每想起那时她望向苏洛河的眼神,依然会如此难过?
芳姨娘听得林微微满带着哭腔的抱怨,止不住笑出来:“这傻丫头,这么说话老爷只怕更气了。”
却在这时,林微微又换台词了,“张良哥哥,张良哥哥,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啊,我手要断拉……”
张良一听,眉头一皱便要往里冲,却被芳姨娘拦住了去路。
“芳姨娘,微微在叫我!”张良焦急道。
芳姨娘悠悠点头,缓缓道:“微微走了一年,老爷的怒气也憋得久。不过,父女没有隔夜仇,今日让老爷狠狠打上一顿出了气,明日老爷见着她的伤,便也不会再气她了。若是你这个时候去拦,老爷的气没有消,或许对你也不是件好事情。……张良,你懂我的意思吗?”
张良望着她。
芳姨娘回头,朝院内看了眼,“我的意思是,微微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你不能总这么护着她了。”
芳姨娘说:“不能总这么护着她,便让她学些规矩吧,好让以后嫁去别家能过得好些。”
张良默默低垂下头来。
虽将张良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芳姨娘却装作什么都未瞧见一般。她亭亭立在院口,侧耳倾听,听得屋内传来的那哭声越来越小,便道:“老爷怕是要出来了。我回去找找药,你将她扶回屋里去,我待会让翠烟把药给送过来。”说罢,忙带着那候在一侧的小婢女走了。
芳姨娘那头走了没多久,林老爷便走出门来。
他背着手大步走到张良跟前,吩咐道:“将她带回去,好生劝一劝吧,别让她越来越放肆,下回又溜了。”虽是这么说,语气比起之前好了许多,脸色也好看多了,看来这气应是全消了。也不知林微微那双手被抽成什么样儿了,有没有因为哭着缩手要躲,却又被抽了屁股呢。
张良得了林老爷的吩咐,忙点头往那院屋里跑,只见林微微依是跪在地上,正低着头,呆呆检视着自己那肿得红彤彤的双手,嘟着嘴巴自言自语道:“这都成熊掌了。”
张良半跪在她面前,一手将林微微的双手扶住,另一手抬起袖子将她满面的泪水擦干了去,沉沉问了句:“疼吗?”
林微微眼睛一横,“这能不疼嘛,肿这么高!诶……方才叫你,你怎么不进来帮我劝劝啊。”
张良蓦地想起了芳姨娘方才那番话,手突地一紧,将林微微的双手牢牢握入掌中。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林微微在这时倒吸一口冷气,呲牙怒吼道:“张良!!!我没得罪你吧!!!手很痛啊!!你干什么还要掐我?!!!”
说完,林微微再次热泪狂流。
话说,被练武之人抓一下真的好痛,可怜她这一双熊掌手。
扶着林微微回屋的时候,林微微眨巴眨巴眼道:“我很聪明呢!”
“嗯?”
“方才叫你,一直不见你进来,便知道你这次是死死的不管我了。也是,我走了一年,也该给他出个气,这么狠狠的把我揍上一顿,我跟他应也算是扯平了吧。”
张良嗯了一声,算是表示个同意。
林微微得意道:“所以吧,他打我那时,我虽然叫哇哇的,但我没有乱躲。这回,可没连累我的屁股跟着遭殃。还好还好,就手痛了些,却没有连累到全身都跟着痛。”
林微微真心庆幸,弯弯眼眸笑得十分灿烂。
张良见她那副乐观精灵的模样,直是一愣,却在这时咚地一声撞上了一道院墙。
林微微笑得前俯后仰,乐颠颠道:“我特意拉着你说话不让你看路的,这是你见死不救的惩罚!不过,你都这样了,我俩也算是扯平了。”
张良无奈揉着额头道:“怎生变得这么坏了?”
听见张良问的这个问题,林微微依是哈哈大笑着,笑着笑着便想起了许多人,奇葩的陈景跃,傻憨傻憨的朱八刀,面瘫脸永远惜字如金的孟柯,还有嚣张霸道却对她很好的苏老大。
为什么会变得坏了呢?
为什么会想着要整蛊张良呢?
大约受到了那些人的传染吧。
那一群无厘头的傻瓜蛋。
想起分别时,苏老大有意将脸撇向一边,不知为何一脸的愤愤然,林微微的心里头便有些空落落的。
张良问:“微微,在想什么呢?”
林微微一怔,道:“没,没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