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正愁眉苦脸地坐在店里,盘算着自己每个月要做多少单生意才能付得起房租水电费这些杂七杂八的开店费用。
细长白净的手指将一缕微卷的棕褐色长发绕起来,又松手放下去,再绕起来。
连音乐都没心情放了,店里回荡着的只有她轻悠的叹气声。
“唉!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拉到这么多单生意啊......”
她有些气恼地轻拍了下桌子,手肘撑着吧台,双手轻轻按在太阳穴上试图让自己集中心神想想有什么办法,没过多久又果断放弃思考,索性两手交叠,将她小小尖尖的下巴搁在手臂上发呆,只恨自己当初手头宽裕的时候没多存点钱留着以备急用。
就在这时,店门外一个女孩子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了好几次店门口挂着的【宠物心理咨询室】的招牌,确认自己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
她犹豫着在门口徘徊,踱步了几个来回,最后像是终于在心里下定了决心,鼓足了勇气,站在店门口面对着岑宁的位置,怯生生地开口打招呼:“你好。”
声音细如蚊呐。
岑宁见这个女孩脸在炎热暑气下憋得通红,还急促地轻轻喘着气,连后脑勺用橡皮筋绑着的低马尾都散开了也没有察觉到,似乎是大老远跑了很久才找来这里的,连忙招呼她进店里来歇一歇。
“小妹妹,你要喝茶还是咖啡?” 岑宁想她在大夏天跑了许久,想必会口渴,于是自然地问道。
女孩的声音有些窘迫,“不用了,我喝白开水就好,谢谢。”
“好。能喝冰水吗?”
“能的,谢谢你。”
岑宁笑着点点头,挑了个消毒柜里干净的玻璃杯,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又打开制冰机,在玻璃杯里加了几块冰,拿干净的布擦了擦玻璃杯外凝结的水汽,才将杯子递给她。
“谢谢。” 女孩接过玻璃杯,再次小声道谢。
岑宁哑然失笑。这小妹妹才进店里来多久,就连着说了这么多声谢谢,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给女孩递了张纸巾,“来,擦擦汗。店里开了空调,别吹风着凉了。”
过了片刻,见女孩的呼吸渐渐平缓,不再那么急促了,她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女孩连忙放下手里捧着的玻璃杯,看着岑宁的眼睛,“我叫兰兰,在路上碰到有个大哥哥介绍我来找你的,他说你也许能帮我找到我养的猫......”
兰兰将之前对裴齐叙述的话,再对着岑宁重述了一遍。期间眼圈红了又红,话音哽咽,时不时要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才能接着往下说。
心爱的猫咪走丢了后自己的焦急和懊悔自责,连着四处寻找了一晚上和一早上都没有休息的疲惫,再加上来江城这段日子以来受的委屈,种种情绪交织堆叠在一起,几乎将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子压垮。
但她一心只想着自己要找到被扔掉的小猫,只能硬撑着冷静下来,将事情原原本本同岑宁讲述一遍,试图能够找到一丝希望。
岑宁起初听到小猫走丢了,还平静地以为就是个主人没看好自己养的宠物,结果宠物走丢了的普通意外。
直到听到兰兰后来讲到事情的原委,听得她咬牙切齿,想骂人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能咬着牙关硬挤出来一句,“你舅舅真是个混蛋!”
她又抽了两张纸巾,一张递给兰兰擦眼泪,一张自己留着用,然后开口问道:“你身上有没有带小可的证物呀?毛发、指甲和胡须这些都可以的。”
兰兰点点头,“有的。” 说罢小心翼翼地从洗得发白了的衬衫胸口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小叠纸巾包着的东西。
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透明塑封袋,里面装着一根白色的猫的胡须。
“他们说可以对着猫掉下来的胡须许愿,所以我就一直收着小可的胡须。”
女孩将塑封袋打开,小心翼翼地用拇指和食指捏起猫胡须,交到岑宁手中。
岑宁坐在沙发上,将小可的胡须放在圆形木质茶几的正中央,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开始在脑海中感应小可的气息。
昏黄灯光下,一阵风吹来,将茶几上洁白的猫胡须轻轻带起,又缓缓落下。
似乎是岑宁的错觉,这炎热的暑气猛然消退,一瞬间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她的眉间骤然一紧。
小可的气息,很微弱--微弱得像是由一根纤细到几乎透明的细线悬吊着,似乎只要一阵微风吹来,就能随时让其断裂。
那缕气息无根无依地游离在漆黑的空中,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岑宁睁开双眼,神情有些凝重,“西北方位,感觉是个很暗的地方。她可能状况不太好,我们需要抓紧时间找到她。”
兰兰眼眸中期盼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两只手不自觉握紧,颤抖着开口,“那她会在哪里?我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