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澜敛目而笑。
姬家这位大姑娘,当真是个不得了的。
仅凭一封信,便是能够一石三鸟。
谢璟澜走回到书案前,伸手拿起信封里的另一封信,“年恭。”
一道黑影袭进屋子,“殿下。”
“你亲自前往一趟洛邑,将这封信送至姬家四姑娘的手中。”
“是。”
不多时,四皇子府邸大门被打开。
谢璟澜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如果说二皇兄已经抵达了凤凰山,算起来信使也该入城才是,既然他决定这一次上了姬家大姑娘这条船,总是要进宫探一探父皇的口风,如此姬家大姑娘在明他在暗,也好方便后续的形事。
荷嬷嬷送完了信之后,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特意躲在四皇子府邸外等了一阵子,结果就看见四皇子连夜进宫了。
一炷香的功夫,姬梓昭就是从荷嬷嬷的口中知道了此事。
“小姐,要老奴说,四殿下怎么也是皇子,小姐若是求四殿下保住咱们姬家,怕是不大可能的,四殿下如此行色匆匆的进宫,想必已经将此事告知皇上了啊。”荷嬷嬷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小姐恳求四皇子救助姬家才是最为靠谱的,想上次姬家闹刺客,小
姐跟四殿下有一面之缘,能够说的上话也是情理之中。
姬梓昭听了荷嬷嬷的话,反倒是平定了心神。
看样子,四皇子是打算跟她同舟共济了。
不然四皇子也不会大晚上的进宫去打探消息,毕竟她在信里面没告诉他,二皇子先前派进城的信使已经死了。
城门外西北方向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姬梓昭起身走至支摘窗旁,眯起眼睛望向远处。
荷嬷嬷紧跟在身边,看见西北处的火光,愣了愣,“这是哪里着火了?只怕很快就是要惊动朝廷了吧。”
姬梓昭讥讽勾唇,满眼凉薄,“那些整日将自己囚禁在高门府邸,红砖绿瓦之中的人,怕是早就被院子里的美色迷住了眼,又哪里能够看得到外面的水深火热。”
在禹临,权利越高的人,府墙修建的就是越高。
不知道什么时候,高墙府邸早已在禹临成为了权势的象征。
这些人将城内百姓们的饥寒交迫挡在墙面,整日只欣赏着的自己眼前的一片美景,就连宫里面的皇上也不例外。
只是怕他们自己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们会同样被高墙挡住视线。
算是挽弩自射吧。
阴沉的夜色正浓,西北的
火光愈发明亮,想来是四皇子的人到了。
如此最好,相互了解的兄弟之间捅起刀子来,总是要比她这个外人更顺手一些。
姬梓昭想的没错,唐棣已是带人抵达了凤凰山。
眼看着流浪汉已是抵抗不住围绕在二皇子马车边的大军,孙志廷咬了咬牙,一把火点燃了张继围困在二皇子队伍外的那些木箱子上。
只是那些木箱并不能支撑多久,眼看着火势就要平息。
唐棣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人打开随身携带来的油桶,一下下地泼在了木箱上,不过是顷刻之间,本是欲熄的大火再次火光冲天。
孙志廷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刚刚牙都是差点没咬碎了,才壮着胆子点燃了木箱,本以为是破釜沉舟,结果人家眼睛都不带眨的浇了几桶油下去,火势直接窜上了天。
一向暴脾气的王璨和辛毕,看着眼前的大火也是没了脾气。
被烈火包围的大军,如同被人放在火炉上蒸烤着。
逐渐缺氧的空气,以及周围不停升温的火势,都让他们惊慌失措,不战自败。
马车里。
谢璟袭整张脸都是吓得没了血色,五指死死抓着任俊的手臂,“怎么办?你倒是想
想办法啊?不行就让那些士兵组成人墙,不管如何总要先保住我的平安!”
任俊心口一颤。
曾经跟在姬家男儿身边的他,无数次在战场上陷入绝境,可是每一次,挡在前面的永远都是姬家人,无论是姬家的老将军还是那些少将……
他们哪怕是死,也誓要死在将士的前面,堂堂正正!
“二殿下还请冷静,如今咱们被困火中完全被动,一旦命士兵组成人墙,势必要引起士兵们的恐慌,当恐慌最终变成逆反,局面将彻底不可控制。”面对着只顾着自己保命的二皇子,任俊不得不承认,姬家死后,禹临将不会再有能够挡在士兵之前的将领。
谢璟袭因拒而恼,一脚踹在任俊的胸口,“废物!枉费你还跟在姬家男儿的身边学了这么长的时间,结果连姬家的十分之一都学不到!”
任俊胸口一阵闷痛,低头不语。
谢璟袭无奈之下,只得对着车窗外撕心裂肺地喊着,“谁如此大胆!竟敢如此偷袭于我!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