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医阁里,杀气暗涌。
墨痕面对刀剑相向的几名黑衣人,目光猩冷,不退缩更无畏惧。
忽然,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墨痕瞬间出手朝着那人的脖颈抓了去。
那黑衣人不曾闪躲,只是先行开口道,“我们跟你走。”
不是他相信墨痕,而是不得不信!
主子毒发危在旦夕,任何的拖延都可能让主子丧命。
虽然他并不确信那个当家的是否能妙手回春,但现在的他却没有任何退路。
那个未曾露面的当家当真是好生厉害,一下子就是捏在了他们的软肋上。
让他们不得不俯首听命!
墨痕收回已碰触在那黑衣人脖颈上的五指,转身朝着门外而去。
几名黑衣人沉默且防备地跟在后面。
坐在马车上的姬梓昭一直看着几名黑衣人走出悬医阁,才放下了始终挑起车帘。
其他的黑衣人从走出医馆的瞬间,就是纷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唯独那个跟墨痕说过话的黑衣人,跟随着墨痕走上了马车,并亲自握紧马绳赶车。
墨痕曾跟着姬老将军走南闯北,自然明白江湖上不问不说的规矩。
在马车驶动的同时,她便是以头上的绸带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只是她消瘦的后背始终紧紧地靠在车门上,无声地保护着姬梓昭的安全。
马车里的姬梓昭也是缓缓地闭上
了眼睛,不闻不问。
有胆子天子脚下行凶的人,绝非不是什么善茬。
如今正逢多事之秋,她自是不希望跟如此危险的人物扯上任何的关系。
悬医阁里,所有的大夫连同伙计齐齐地趴在窗边。
一直到看着马车远去,才都是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掌柜的,您说当家的一定能把人给治好吧?”这些在悬医阁的大夫们虽是没有见过当家人,可试问他们哪个又是没有受过当家人的恩馈?
无论是他们有怎样的困难和难言之隐,当家的都会在暗中对他们施以援手。
而所谓的当家人,在他们的心里早就是胜似亲人和恩人一般的存在了。
陈刚看着一群蜷缩在窗边的大夫们,恨不得一脚将他们踢出皇城,“一群大老爷们,就知道躲在一个……”
话还没说完,陈刚就知道自己说错了,眼看着大夫们都是朝着自己看了过来,顿了顿又道,“放心吧,当家的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药到病除。”
话是这么说,可陈刚也是不停担忧的往窗外望着。
马车在寂静的路上奔驰着,很明显是黑衣人在故意绕路。
如此,姬梓昭更是肯定此人身份不俗。
不然不会在如此危在旦夕的时候,这黑衣人还故意以绕路扰乱她和墨痕的感知。
又是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
马车才是停了下来。
黑衣人跳下马车,将一个绸带顺着车窗递了进去。
姬梓昭平静接过,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在墨痕的搀扶下,姬梓昭跟随着黑衣人的脚步,弯弯绕绕的不知道走了多远,才是听见黑衣人说了一声,“到了,但只有大夫一人能进去。”
墨痕刚要开口,就是听姬梓昭道,“墨痕,你留在这里。”
“可是小……少爷……”
“这是命令。”
本就不想多做纠缠,自然是速战速决方能全身而退。
黑衣人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少年,竟有如此沉稳的胆识,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赏。
“你进去方可摘下绸带。”黑衣人引领着姬梓昭进了面前的屋子。
随着姬梓昭迈过门槛,“咣当!”一声,身后的房门应声被关死。
丝丝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哪怕是夹杂着香炉里焚着的檀香,对于姬梓昭来说也是那样的清晰可寻。
姬梓昭摘下绸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压抑的黑暗。
这屋子里四面不通风,就连窗子都是没有一扇,明显是一间密室。
“过来吧。”一道刻意压低到最沉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姬梓昭本能地伸出双手,朝着那血腥味的来源缓缓往前走着。
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前行的双脚忽然撞在了一处石床的边缘,毫无防
备的姬梓昭就是本能地朝着前面扑倒了去。
一只手,忽然握紧了她的手臂。
修长的五指沉稳有力,仅凭着手腕的力量,便是将她的前倾的身体稳拽回了原地。
姬梓昭顺势抬头,于黑暗之中,隐约可见一个男子正披着一件长袍坐石床上。
他长腿微屈,另一条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打量,他抬手支撑起自己的下巴,“或许……还能让你看半个时辰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