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正擦着冷汗走出了正堂后,林福宁偏头看向齐明远,齐明远正凝眉深思着,林福宁干脆趴在桌子上,盯着齐明远看。
越看齐明远,林福宁就越发觉得……这人真是帅得不像话了!嗯,要是一拳揍过去,添两个黑眼圈就更加……嘿嘿。
林福宁一边想着,一边嘿嘿的发笑。
齐明远回过神,看向林福宁,见林福宁笑容傻傻的,却又透出了几分做了坏事后的得意,不由神情柔和了下来,小师叔有时候感觉很稳重,看法和做事都仿若大人般,譬如刚刚僧正来报,义王想见小师叔,小师叔却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而有时候,小师叔就跟现在这样,想着一些好玩的事情,然后一个人傻乎乎的发笑。
齐明远看着林福宁,瞥了眼屋里,半夏和青果都被小师叔派去办事了,此时,屋外有青墨云墨在,而屋里只有他和小师叔。
看着对坐的林福宁,齐明远真想……
但,齐明远悄悄的握紧了手,忍耐!
虽然不能那啥那啥……但,摸摸鼻子还是可以的吧?
于是齐明远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捏住了林福宁的鼻子,林福宁一愣,随即呲牙咧嘴的瞪眼比了比拳头,齐明远低低一笑,松开了手,反手握住林福宁挥舞的拳头,不着痕迹的捏了捏,笑着问道,“小师叔刚刚在想什么?”
林福宁撇嘴,“没想什么。”他才不要跟这混小子说他刚刚是看着这混小子发呆的!
齐明远也不以为意,学着林福宁趴在桌上,手依然不轻不重的握着林福宁的手,继续悄悄的手指轻轻的划着圈,然后看着林福宁,柔声问道,“小师叔为何不见义王?”
林福宁眨眼,很是惊奇,“我以为你知道的。”
齐明远一愣,接着轻笑,“我若知道就不会问小师叔了。”
林福宁一听,顿时心头得意了,原来小师侄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啊……
得瑟了的林福宁摇头晃脑的开始解说道,“义王来见我定是为了救济粮和前日我让僧正代为转告的事情,救济粮的事情是我分内之事,让僧正代为转告的事情只是我一个建议,义王没有必要来见我,我也没有必要见义王。师傅说过,大和尚不参政,和朝廷中人应该避免打交道才是。”
齐明远一听,脸色微微一沉,“那小师叔也要避免和我打交道吗?”
林福宁猛然挣脱出手,在齐明远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抬手重重的一拍齐明远的脑袋,懊恼叹息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师侄呢?我要是不想跟你打交道,还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齐明远抚着自己被打的脑袋,默默的想着,两世为人,连父皇母妃都未曾碰过的脑袋,却是已经连续两次被小师叔——打了。
想他上辈子,别说是拍头了,就说是能够靠近他与他身体接触的,也没有一人,母妃对他虽然温柔,却是从未对他有过亲近之举,一来是因为皇室教育素来如此,二来也是为了某种缘由……李义是他的总管,自小看他长大对他有一半抚养之恩,也只能是勉强靠近。
看着林福宁故作可惜叹息的摇头晃脑的模样,齐明远面上露出无奈宠溺的一笑。
——天下间能够对他如此的,也就只有小师叔一人了。
“可是,小师叔,义王见你只怕不单单是为了救济粮和你建议之事。”齐明远说着,故作漫不经心的拉过林福宁放在桌上的手,刚想握住,就突然听到外头青墨说话,“咦,半夏,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齐明远一听,心头遗憾的松开了林福宁的手,有些不悦,怎么半夏回来得这么快?
半夏端着厨房刚刚做好的蘑菇面汤,一走近正堂,就听青墨突然扬声说话,半夏一愣,随即皱眉冷冷的看了青墨一眼,快步的朝正堂走去!
半夏匆匆快步进了正堂,见自家少主大人和四皇子各自坐着,中间还隔着张桌子,不由心头松了口气,随即放慢脚步,恭敬的将手里的面汤呈递了上去,“少主,这是义伯吩咐半夏送过来的面汤。”
林福宁一愣,随即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齐明远,齐明远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师叔放心,这是我自带的米粮做的,并非祈福寺的米粮,所以,不会浪费的,也请小师叔不要嫌弃。”
昨儿个半夏本来吩咐厨房做了面汤给小师叔,小师叔知道后,立即阻止,说喝粥就好,现在东南道还处于饥荒中,面食太过于浪费了一些,而小师叔自带的那些米粮面食早就在山寨的时候用光了,因此,昨晚,他用自带的不多的米粮做了小师叔说过的很喜欢吃的叫面条的东西。
林福宁怔怔的看着浅笑的齐明远,只听齐明远这一句话,他便知道,这碗面汤是他做的。
昨日明明忙着见人写信做事情连和他说句话都没有时间的小师侄,却在昨晚夜深人静时,偷偷的去了厨房做了这碗面条……
好一会儿,林福宁才慢慢的低头看了碗里的一根一根明显就是手搓出来的面条,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