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沈栖安看到前面几个人松松散散地站着,好像在围观什么,顾婉的声音传过来,“怎么,趁人家主子不在欺负人?你确定惹得起?”
沈栖安听着顾昭容高高在上的话,若是平时可能会啧啧称叹,竟然有她帮人说话的一天,可现在她脚步虚浮,不管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打算带上阿荼就走,扫视一圈没看到人,脸色沉了下去。
往前走了几步,果然,阿荼正跪在地上人群中间,脚边扔了一把伞,而她和阿荼带来的伞,被稳稳撑在别人头顶。
沈栖安挡在阿荼面前,看着面前的女子,没认错的话,是严晴晴严修仪。一袭青衣清丽脱俗,在太妃宫中时,她对严晴晴甚是喜欢,杏脸桃腮,明眸善睐,极是生动活泼,让人望之欣喜,沈栖安原本打算没事的时候和她交谈一二,不想出门就撞到这种事情,沈栖安对她的好感瞬间消失。
因着刚才都猜测,沈栖安整个人显得阴郁焦躁,声音如同六月飞雪,寒意肆虐传遍周围,“严修仪是对我的人不满吗?”
撑伞的婢女身形一颤,严晴晴横了一眼,“她弄坏了我的伞,被罚不是应当的吗?”她不过是让一个婢女跪一会儿,谁敢指责?
沈栖安不置可否,捡起地上的伞撑开,伞面手绘黄鹂翠柳,白鹭青天,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惜伞面破了,美好的意境被破坏,沈栖安紧握着伞柄转了两圈,指甲嵌进掌心,细密的疼痛安静下来,“你已经拿了我的伞,又为何要惩罚我的人呢?”
严晴晴皱眉,这是什么说法。
“你我同为嫔位,地位相当。阿荼弄坏了你的伞,你便换了我的,已经算是赔偿了,怎么还能让阿荼当众受罚?”沈栖安声音如同六月林中山涧,恰到好处的清清凉凉,缺了几分威严,却让严晴晴面色惨白,她根本就是在说自己豪取强夺,可伞现在自己撑着,如何扔得出去?
“是吗?那你想如何?”严晴晴自然不会退缩,不然往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话传出来。
沈栖安目光落在手中转着的伞上,假装看不见严晴晴恼怒的神情,“我想如何便如何吗?”
“自然不是。”严晴晴话音刚落,却见沈栖安手上的伞轻飘飘地转出去了,朝她的位置直直冲来,她下意识跳开,正打算抬头瞪沈栖安,却看到沈栖安从她的婢女手中夺走了伞,给自己和那个叫阿荼的婢女撑着。
“你!”严晴晴气炸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亲自上手抢东西,一点颜面都不给她留。
“你既然罚了我的婢女,我的伞,自然该归还回来。”说着,沈栖安将阿荼拉起来,目光凉凉的看着严晴晴。
地上的伞格外扎眼,刚才沈栖安从地上捡起来,还能假装观察,现在严晴晴如何还能让人捡起来?
周围一片寂静,只听见扑哧一声轻笑,是顾婉。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顾婉摆摆手,说了声抱歉,拿扇子挡住了嘴巴。
沈栖安扫了她一眼,对严晴晴诚恳道:“这里离长寿宫就几步路,你若是不满,便去找太妃娘娘吧。”她打的什么主意,沈栖安隐约知道,不就是觉得自己会给太妃娘娘面子,硬着头皮忍下这件事,可她就没有想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你,你,你太过分了!”严晴晴跺脚,因着生气,她面色红润,阳光落上添了几分神采。可沈栖安没心情欣赏,她自问自己从没有得罪过严晴晴,从阿荼的讲述中,自己和严晴晴也没有什么来往,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竟然直接寻事。
“你不就是仗着有皇上宠爱吗?要是没有皇上······”严晴晴气得口不择言,她身边的婢女连忙扯扯她的衣服,严晴晴反应过来,嘲讽地看了一眼沈栖安,直接走了。
“哼,原来是嫉妒沈栖安被皇帝宠了呀?有本事去找皇帝啊,找沈栖安有什么用?”顾昭容听罢大声说,扇着扇子得意地看着沈栖安。
沈栖安无语,吴贤妃走出来,打着呼呼:“好了,都别闹了,回去吧,不要打扰了太妃娘娘的休息。”
沈栖安瞧了她一眼,眉如远山黛,眼似秋波横,眼角泪痣
沈栖安也不管她们,撑着伞离开了。
一回到翠微宫,阿荼就跪在地上道歉:“娘娘,是奴婢的错。”
沈栖安让她起来,一本正经说:“你是错了,但你知道错哪儿了吗?”
阿荼浑身一颤,跪着不敢动,“奴婢不该去招惹严修仪。”
“你不找事,不代表别人不会找你麻烦。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不要只道歉,更不要把我们的东西给别人,你处理不了还有我呢,你家昭仪惹不起的人,你服软没事,但是不是谁都能欺负到我们头上的。”沈栖安心累,无论什么时候处理人际关系都是最麻烦的,尤其还有人勾心斗角。
她其实快被气死了,还没有几天呢,就被人找事了,这往后要是软弱一点,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越是皇宫,拜高踩下的风气越严重,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