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角,你的确机会不大!”林正军道。
朱琳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顿时黯淡下来,满脸失望地道:“连你也这么觉得,我肯定是不成了……”
林正军哑然失笑:“朱琳姐,有谁一开始就演女主角啊,谁不跑几年龙套啊!”
“你是说演配角?那个魏红……”朱琳双眼再次亮了起来。
林正军道:“对,这个人物经历波折,内心复杂,其实是很容易出彩的,你先从配角演,慢慢学习嘛!”
“这主意好!”
“你准备一份自荐资料,投过去就行了,直接给门卫大爷,让他转交给剧组,你就说是我的朋友,门卫大爷是我的忠实读者,会帮忙递交的。”
“好,谢谢正军的指点啊!”朱琳面露感激之色,兴冲冲地回家准备履历资料去了。
赵香蓉笑道:“朱琳确实形象好气质好,就该当演员的!可惜,我远离话剧舞台了,否则,我都要拉她一把!”
林正军问:“外婆,您的历史问题到底是什么,我想办法帮您解决。”
“难啊,实在太难了,”
赵香蓉满脸苦涩地摇头,欲言又止:“我的问题牵涉到解放前的一桩悬案,很难调查清楚,划分成分的时候,组织没有把我一棍子打死,但我肯定是被组织疏远了……”
“你对正军还有啥好隐瞒的。”
周守成叹息道:“简单来说,就是你外婆当时以话剧演员的身份为掩护,在隐蔽战线为我党搞情报工作,建立了地下交通站,负责将海外华侨把募集到的军费和资金传递到根据地,有一次,她把募集来的两根小黄鱼交我党另外一位隐蔽战线的同志,让他转交给组织,但这位同志突然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金条自然是没送到……当时组织还是很信任你外婆的。但前些年形势紧张,大家互相揭短,就有人指出是你外婆吞没了那两根金条,甚至怀疑你外婆才是敌特间谍……”
林正军也感觉这事情很难办,不过还是微笑着安慰:“外婆,别灰心,一定会查清楚的……”
一家人正聊着,一名穿着绿色制服的邮递员来到院子,道:“周守成教授,有您的电报,香港那边拍来的!”
“一定是唐家拍来的电报!”
周守成顿时脸色一喜,道:“前几天确定摘帽消息之后,我就给唐家发了电报,告诉他们这件喜事……”
一家人都是红了眼圈,心情复杂。
唐宁诚和周秋萍逃港整整五年来,书信断绝,音讯全无。
甚至,他们当初逃港的消息,并没告知他们,都是东窗事发后,组织转达的。
如今,终于能联系上了,众人心中的激动和期待,自然可想而知了。
周守成连忙在签收本上签字,接过信封。
他双手也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那一张薄薄的电报,有千斤重一般!
“嘶!”
周守成终于撕开了信封,拿出了写有正文的电报。
他双眼飞速地扫过,而后就一屁股坐在破沙发上,目瞪口呆,眼中写满了惊恐与担忧。
“怎么了?”
见他脸色异常,赵香蓉连忙问。
周守成似乎没力气说话了,将电报递给了赵香蓉。
赵香蓉看完,也是不敢置信地道:“怎么会这样啊?这,这也太奇怪了!”
唐晓芙拿起电报,看了几眼,突然就趴在林正军的怀里哭了起来,道:“我爸妈不会出事了吧?呜呜呜,正军,我该怎么办啊!”
“出事了?怎么可能!”林正军拿起电报看了起来。
电报是以唐晓芙的爷爷唐柏青回的,半文半白,有股子旧式文人的雅致。
大意是说,这几年,他从未见过唐宁诚夫妇,也从未听说过二人来港的消息。
接到周守成的电报,他也很着急,已经登报广告,并与港岛警方、宝安官方、港岛地下社团联系,让他们帮忙寻找,但目前还没有消息……
这时候,电报费用很贵,叫译制费,每个字三分钱,这份电报足有几百字。
当然对巨富唐家来说,这点钱根本不算啥。
“我在港办工作后,也听说过宝安那边逃港的一些故事。”
赵香蓉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怔怔地看着天花板,道:“建国后的30年一直都有,如同是国内政策的晴雨表。国内形势稳定、经济复苏的时候,边境上逃港的人就少。国内形势动荡,比如1957年的强迫农民入社,三年自然灾害闹饥荒,边境上的人就逃。”
“很长一段时间,逃港被看成是叛国投敌,是要处以重刑的,用铁丝网、警犬来阻止群众逃港,遇见逃跑的,边境公安会开枪的,宝安人把从水路偷渡逃港称作‘督卒’,借用下象棋术语,取其有去无回之意……如果那天开枪了,他们被打死了,尸体被鱼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