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军之所以没有死咬着魏山野“入室抢劫”的事情不放,就是因为光凭张婉怡这一件案子,就能把魏家彻底钉死了!
如果一味用“入室抢劫案”打压魏家,警察天天过来询问,反而会让魏家心生警惕,甚至彻底毁尸灭迹,那就坏菜了。
这事儿,急不得,还得从长计议!
“贺凤英或许是个突破口……”
林三槐眯着眼睛抽了一会烟,突然低声道。
“贺凤英?”
“听说当年贺凤英也不愿意嫁给魏山虎,魏家提亲的时候,她一头撞在了柱子上,脑袋上撞出一个大窟窿,差点把她爹娘吓死了!”
“还有这事儿呢!”林正军倒是挺意外的。
“你那时候还小,毛孩子一个,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林三槐低声道:“后来,贺凤英也不知道被魏家拿捏了什么把柄,就突然答应了,还没有要彩礼。”
“把柄?行,我会留意的。”
林正军一脸纳闷,前世魏家倒台的时候,一家人彼此狗咬狗,倒是没听说贺凤英有什么把柄。
林三槐叹息道:“我记得,贺凤英读过高中,当姑娘的时候,性格也可好了,没说话先笑,厚道仁义。但嫁到魏家之后,被魏家人打了好几年,性子就渐渐变了,刻薄歹毒。这人啊……”他摇摇头。
林正军突然想起一句话。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和魔鬼作伴久了,人也就变得不人不鬼了。
……
再说魏山虎一行人回到家,就和父母说了这件事。
“林正军这个二流子真是个坑货!”
魏父魏国梁气得火冒三丈:“四百块啊,把咱家这几年的积蓄都给榨干了,简直吸血蚂蟥!”
“你好歹也是个副大队长,竟然被一个二流子拿捏了,废物!没有当初我一点手腕!”
“我这不是为了救老三么,放不开手脚啊!”
魏山虎臊眉耷眼地道:“再说怪谁呢,还不是你当初看上林三槐家的闺女,非要想娶回来给你当儿媳妇,人家不答应,你还整治人家,仇从那时候就结下来了!”
“他们家地主后代,咱们清清白白三代贫农,愿意和他家结亲家那是给他们脸呢!”
魏国梁咬牙切齿地道:“结果他林三槐给脸不要脸,当初搞运动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他们一家全部弄死!”
“好了好了,钱给都给了,再说还有什么用!”
魏母刘桂花问道:“那林正军拿到钱,能保证把你三弟救回来吗?”
“妈,你就放心吧!”
魏山虎道:“林正军现在在徐治功跟前是红人,再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是当事人,他出面说情指定没问题!”
刘桂花顿时如释重负,喜笑颜开:“人没事就好,只要人在,多少钱咱们赚不回来啊,一家人齐齐整整的最好!”
魏国梁寒声道:“哼!算他林正军识趣!整个河湾大队,敢和咱们魏家对上的人,还不存在呢,我早晚弄死他!”
闻听此言,贺凤英轻轻叹息。
魏山虎敏锐地察觉到了,顿时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你个半门子叹什么气,我们家倒了,你就高兴么!干活去啊!”
贺凤英被打得嘴角喷血,却不敢说什么,拿起个编了一半的草筐默默地编织起来了。
这些年,她的日子只是驴粪蛋儿表面光,其实背地里整日被魏山虎打骂,早已习以为常了。
……
林正军一直想寻找机会和贺凤英单独接触一下,但很遗憾,一直没找到机会。
不过,他也不急,反正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先忙活麻糖和山货野味生意。
三天后的上午,林正军家。
“哥,开门!”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你来干啥,铁锤?别耽误我们正事儿,正发展家庭副业,繁荣农村经济呢!”林铁蛋走过去开门,虎着脸问。
“听说林司令家有不少大碴子,给黑金吃点呗!”
林铁锤十岁,长得虎头虎脑,是林铁蛋的亲弟弟,现在还在念小学。
他身边跟着一条四眼包金的黑色土狗,足有半人高,威风凛凛,名叫“黑金”。
“铁锤,带黑金进来!”
林正军笑了笑,拿出一盆发酵过的大碴子,放在地上。
这年月农村,人都吃不饱,鲜少有养狗的。
几年前,这条狗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反正稀里糊涂就在河湾大队盘踞了,靠抓野兔抓田鼠填饱肚子。
黑金很通人性,此前有次林红英在河边摸鱼溺水了,就是黑金把她拖上岸的。
“呜呜呜!”
黑金立刻冲到脸盆边,先热情地舔了舔林正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