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生活半年,云温莞也没摸清世道的险恶。
顾之梨是有顾虑的,这一点孟惠心就清楚了。
“县官一般不受理,毕竟没有证据,何况,谁敢得罪冠军侯,也难怪之梨要采取不得已的措施。”
“不是还有钱县令嘛,难道他也畏惧权贵?”云温莞不相信,孟惠心总不会看上这种人。
孟惠心也很无奈,“钱县令最近交班学习,半年内回不来。”
所谓的交班学习便是县令跟县令之间互换地方从政,学习当地的经验,弥补自身不足,是沧菱国独特的一种政治制度。
学习得好晋升
也快。
看来是不巧了,云温莞看向顾之梨,“你就是因为知道钱县令交班了才出此下策的?”
说好听点,顾之梨叫聪明,说难听点,叫自作聪明。
即便有壮士愿意应聘,一听到冠军侯的名号,还不脚底抹油般溜。
“这件事李侍郎可以帮忙啊。”
李侍郎是朝廷命官,官职不低,冠军侯再有权势也不能公然闯府。
“我觉得他一定会帮忙。”
顾之梨一点不愿意。
“我不想给他带来负担,大人愿意接济我们母女,之梨已是心存感恩,不敢肖想别的。”
云温莞跟孟惠心眼神交汇,决定先把人留在她家。
虽然也不见得安全,但有宸王妃这个名号在,还有免死金牌,某种意义上也能抵挡一阵子。
但是李舒承危险系数就大了,真要是找到人,云温莞不敢往家里带。
云家老的老,小的小,都在这,她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不幸。
好在,孟惠心这边也在暗中帮忙,只是,李舒承已经不在赫鲁丹图那边了,现在不知在何处,孟惠心担心,成天休息不好。
云温莞思来想去,想到一个可怕的结果。
“或许,他仍然躲在皇宫,伺机再行动。”
云温莞才这么想,就见到李舒承被压在了囚车上,一路游街示众。
“师傅!”
孟惠心看到人一路追上囚车,她毕竟是姑娘家,跑得不快,远远的,囚车将她甩在后头。
李舒承仰天大笑,听到孟惠心的呻吟,俯视,“回去,快回去,听话。”
李舒承被抓,那些不知情的老百姓,二话不说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丢出去,刺杀君主,以下犯上,人人得而诛之。
云温莞很
想告诉他,皇帝没有多少时日了,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孟惠心跌了一跤,膝盖磕出血块来。
“温莞,怎么办啊,怎么才能救我师傅?”孟惠心急得满脑子空白,眼瞅着人越来越远了,“现在是不是马上押往刑场行刑啊。”
孟惠心使劲摇晃云温莞,着急过度,都没感受到云温莞手中滚烫。
终是忍不住,云温莞两眼一黑。
……
云温莞人难受,意识却是清醒的,察觉到床边有人。
那人一口一口喂她药。
云温莞本该心存感激,只是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心里一阵反胃,将药汁吐出来。
习惯性睁开眼。
这下便是装也装不下去。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慕容墨宸移走药碗,将绣帕拿出来,被云温莞一手甩掉。
“你出去!”
云温莞浑身乏力,伸手推人,半点力气也使不上。
慕容墨宸反手将她抱住,任凭女人的手朝他后背捶。
“别拿身子开玩笑,先把药喝了,乖。”
宸王殿下毁得肠子都青了,昨个晚上,慕容墨宸派了千山阁二堂主红艳到卧室商量要事,谁能想到云温莞会误会。
当时听到风扬的话了,只是没觉得有什么,事关重大,必须马上部署。
红艳受了重伤,需要躺在贵妃榻上,这才发出了声响。
后面红颜服了缓伤药,又去找云启元,结果红艳回来说云温莞得知林琳曾被皇帝侮辱。
慕容墨宸一下子就慌了,顾不上军事机密,一路跑过来。
云温莞闻着男人身上的气息恶心,脾气一来,挥手便砸了药碗,药汁四溅,满屋子的臭味。
“出去,找你的情人去,别来恶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