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南苑……
等管家走了之后,顾知韵悄悄掀起帷幔,脖子朝窗边伸,确定没外人了大松一口气。
回头摸索枕头下的信件。
这是冠军侯派人送进来的,之前就想看了,关键时刻不是被叫去做这个,就是要盯那个,就这么落下来。
珠儿罗儿在身后,私语着怎么让自家小姐重新得到冠军侯重视,王侯将相,后院姬妾成群实属平常,自个小姐不受宠,多的是想爬上来取而代之的庶出小姐,不能让这等事发生。
正低声聊着,忽然听到顾知韵尖叫着不可能。
顾知韵仿佛失去了力气,手撑着圆桌,失了魂般摇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回家也未见父亲提起啊……”
罗儿跟珠儿很少见到自家主子这般情绪激动,目光落在地上的信件上,珠儿弯身去捡。
只见她脸色渐渐凝固。
信上大致说云温莞在天牢躲过一劫,是王爷亲自出面所为。
甚至,王爷断了唐县令的命根子以作惩戒。
冠军侯送信给顾知韵只是让女儿提高警惕,他当下为赈灾一事扰乱心神,又被女儿气得失去理智,自然是想不起这档子事的。
“难怪云温莞能安然无恙,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原来是王爷,怎么会是王爷呢……哈哈哈……”
顾知韵苦笑着,一把夺过信纸,重复撕纸的动作。
“小姐!”
珠儿急忙扶稳了她
,又不敢太大力,怕弄疼主子。
“小姐,当中是否有误啊,衙役可是咱……”
疯狂的笑声缓缓停止,顾知韵瘫软在坐垫上。
她当然知道,唐县令是冠军侯当初力荐,王爷此番作为,等于变相地不给冠军侯面子。
换作平时顾知韵不觉有什么,现在脑里全因王爷救云温莞慌了神。
“为什么救云温莞那个贱人的会是王爷,这到底是为什么!”
拍桌发泄声持续不久,看得罗儿心一阵一阵地抽疼。
小姐手受伤,她们做丫鬟的苦日子又要来了。
“小姐,您别伤着自己!”罗儿忙不迭跪在顾知韵跟前,“奴婢私下打听过了,王妃这般受王爷宠爱实则是因为小殿下,咱们要想让王爷回心转意,还是得再从小殿下身上着手……”
“住嘴!”顾知韵气焰更嚣张地将一巴掌打在罗儿脸上。
“没脑子的东西,净出馊主意害我。”顾知韵越想越气。
后来的几次,她也曾买讨好小鬼的玩具,哪一件不是价格昂贵,慕容念霖不领情就罢了,还把东西摔个稀巴烂,而云温莞随随便便一个小泥人都能让小家伙乐不停嘴。
不知道云温莞给孩子下了什么迷魂汤,气死她了。
不解气的她直接顺手操起家伙就往罗儿身上砸,砚台,凳子,能砸的都狠狠地砸下去。
这可把珠儿吓傻了,脑筋急转弯的她突然想起一桩喜事
。
“小姐,小姐,奴婢刚刚得知,李将军失忆了,那晚的事他不会记起来,只要那件事不被王爷知道,您就能拴稳王爷的心,要是这个时候咱再想办法凑上赈灾的银子,那王爷一定对您更胜从前的,那到时就没有云温莞的事了。”
顾知韵一听,慢慢停止抽打的动作。
没错,只要她推小鬼一事王爷不知情,那扳倒云温莞就有机会……
至于银子,哼哼……
顾知韵发出瘆人的笑声。
“珠儿。”
“奴婢在。”珠儿瑟瑟跪到顾知韵跟前,不停眨眼。
顾知韵嘴角挂着阴冷的笑,“皇上这会应该到驿馆了,你悄悄出去,追上皇上的圣驾……”
……
慕容墨宸听到门口吱嘎声,批阅公文的状态就停了下来,“不是说了不必传膳。”
慕容墨宸没抬头,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写满烦躁,似乎是对写的内容不满,地上纸团到处都是。
云温莞干咳,吸引慕容墨宸的注意力。
有慕容念霖在,慕容墨宸是不敢发脾气的。
“你也知道自己脾气吓人啊。”云温莞没好气,“要不是小家伙求着我来我才不来。”
说是不愿来,云温莞还是把里边的饭菜都给摆出来,取出筷子。
慕容念霖主动递了筷子过去,这下慕容墨宸就是不想吃都不行了。
左右小家伙不准云温莞走,云温莞便问慕容墨宸在烦什么。
“为菟丝子中毒一事?”
汝南虽不是宸王在管,可他是唯一一位居住在皇宫外的皇子,多少脱不了干系。
事实上菟丝子只是慕容墨宸诸多难题之一。
“荆州水患,本王运了十万两白银过去,结果被盗,如今银子下落不明,也不知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