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袁武向来良善,凡事皆以仁义为先。可知我为何割你耳朵?”
“下官抢您马匹,犯了死罪。”
“呵呵,时至今日你仍妄图狡辩,将公事说成私事,看来你当真是深谙为官之道。”
一般情况,袁武不喜欢这种断人肢体的残酷刑罚,认为太过野蛮,有违人道。
不过,若是对方不把百姓当人,他也不介意不把对方当人。
袁武怒指着县令鼻子大骂。“你确实犯了死罪,但并非抢我马匹,而是你为官不仁。”
“今日你治下衙役抢我马匹,由此可见他们平素亦非善类,各种欺压百姓之举想必不在少数,而你即便未与之同流合污,至少也是放纵下属。”
袁武回过头,望向县中其余官吏以及身后儒生,告诫道:
“我所言不仅针对这县令,更是在说你们。当官若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绿豆。
这狗东西今日为讨好于我,滥用权力封禁城门,隔绝街道,影响一城百姓民生生计。或许就因他这一次小小任性,便致使城中有人因此丧命。”
“今日要捡起耳朵的不止是这县令,还包括你们。
眼睛若看不见民生疾苦,那剜了便是;耳朵若听不清百姓哀嚎,那割了便是。
望你们铭记于心,于这滚滚逆流中能做个好官。”
“现在,我以兖州代理州牧之名,革去刘”袁武突然语塞,这时一旁的儒生提醒道:“大人,县令名叫刘廉。”
“那就革去刘廉县令职务,将其押入大牢,待收集齐他的全部罪证,再依汉律给他定罪。”
“你们这群儒生,都上前来。”
哎~终于轮到我们了吗?
儒生们扭扭捏捏地上前,以为将要接受惩罚。
“见过大人。”
“都放松些,你们虽有失礼之处,但却无罪,难不成你们以为本将军会小肚鸡肠?”
袁武脸上露出笑容,可一众儒生却是连连摇头。
“不敢,不敢,将军腹有兖州,胸怀天下,乃是世之英雄。”
“将军气量我等皆知,定不会有如此想法。”
“行了,马匹也别拍了,拍了也不给你们升官。”袁武挥了挥手。
“你们不是说自己是人才,都说自己怀才不遇吗?我这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你们这群儒生,不是自言人才吗?今日我便给你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真的?”
一众儒生闻言大喜,兴致冲冲地望着袁武。
“查查那县令之前所有事情,查查其如何与大族勾结,如何将手中权力变现为利益。又是如何隐没土地,甚至于欺压百姓榨取民脂民膏……等等有违汉法之事。”
“额~”
一众儒生哑然,他们大多出身于大族。
与县令勾结谋利的,正是他们各自的家族。
众儒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有种团结一致,共瞒袁‘賊’的心思。
见气氛沉默,袁武微微一笑,抛出两个深水炸弹。
“当然,若不是人命官司这种大事,哪怕有所贪污,只要事后赔偿齐全,我也不愿追究。”
“在这期间,查得最为详细、最为具体,功劳最大者,可补上南城县令之职,日后我也会另加封赏。”
此话一出,许多儒生眼中闪过亮光,看向周围同伴之时,眼中明显闪过戒备之色。
袁武将一切看在眼里,笑了笑道:“都散了,都散了吧。”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大军明日开拔,我希望今天晚上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袁武径直奔向县令府邸,而他走后,儒生们陷入激烈讨论。
“王兄,咱们南城县大族攻守同盟,你可不要出卖大家的利益。”
“李兄,你看我是那种人吗?我定然不会出卖大家利益。”
“对,咱们等一等,就不信以仁义著称的袁武会把咱们都杀了。”
一众儒生议论纷纷,个个深明大义,一副要保守秘密的模样。
可就在这时,一道炸雷声突然响起,儒生中有个胖子捂着肚子道:
“哎呦不好,定是中午我吃坏了肚子,我先走一步。”
“好,王兄先去,王兄先去。”
就在胖子走后,一群儒生后知后觉道。
“不好,商人重利,这胖子出身商贾,怕是回去搜集证据去了。”
“该死,当时就不应该叫这种商贾,兄弟们,我先去叫住他。”
“赵兄等等,赵兄等等。”
“有这几位兄弟叫他,想来应该无事,天色不早,大家都赶快回去歇息吧。”
人群中心思各异,虽是一县之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利益动人心。
谁也不敢保证,谁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