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他曾经也是个讲究人，但受托于同僚后人的请求，教这些长于乡野的孩子们读书认字，差点没把头发都愁秃了。

至于讲究？在这群皮孩子面前，哪来这么多讲究，再多讲究也被折腾没了。

费老头看着他们递过来的鱼，深呼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的吃了一口，嚼了嚼表情微变：“不错，这次总算没把苦胆弄破了。”

晴星吃惊道：“以前我们弄破了吗？”

费老头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这群皮娃以前摸的鱼都会送给他，他看着这群娃娃眼里的光亮，没舍得拒绝，只能捏着鼻子吃了。

他看向阿木，没开口，晴星就抱着阿木的手介绍道：“这是原梧桐，你可以叫她阿木。”

“原梧桐……阿木……”费老头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怎么？先生认识我？”

费老头摇摇头，“只是在书里看到与你同名同姓的罢了。”

“同名同姓？”晴星好奇，“那书里的阿木做了什么啊？”

费老头瞥他一眼，清清嗓子。雀雀已经很上道地倒好酒，站在他身后给他捏肩，“老头老头，你就说呗！”

费老头捋着胡子，缓缓开口：“《实境志》中曾记载，在三千年前，共有八大仙城。”

“其实说是八大仙城也不尽然，其中有一城名为梧桐城，实则是有天生神灵庇佑。”

“八大仙城？可现在不是只有五座仙城吗？”雀雀乖乖发问。

费老头说：“因着当年妖魔门大开，有三座仙城陨落，不幸的是，梧桐城上方，就有一扇大妖魔门。”

大妖魔门在实境□□有六十扇，按照天干地支排序，而梧桐城上方的那一扇便是妖魔入侵实境的第一扇门——甲子门。

“妖魔门上的封印都是填了又补，补了又填，梧桐城的老城主、城主在三百年间以命魂为引，修补封印，而梧桐城的神女甚至以身殉门，都未曾能阻止封印被破开。”

“少城主原梧桐则带领一干城民奋起抗击，鏖战十天十夜，直至灭城。”

“也是人族史上清晰记载的第一起全城抗击妖魔却未曾被妖魔当做食物而食的记载。”

“妖魔将他们当做对手，而他们尊重对手。”

“十天十夜？”晴星歪歪头，她注意到另一个事情，“那没人去帮他们吗？”

费老头看着这双清澈的眼睛，一时语塞。

“因为能帮的不想帮，想帮的帮不到。”给她解释的是刚才一直像看客一样的阿木。

“能帮的……不想帮？”

“因为有神道的地方，修仙门很难吸纳到弟子，所以在梧桐城虽然全员修炼，但……”阿木无奈地耸肩：“不然十天时间，够周围好二十多个门派支援了。”

“……好过分啊。”

阿木微笑道：“可是在梧桐城覆灭的当天晚上，梧桐城周围二十六个门派一夜灭门。”

晴星瞪大眼睛：“一夜！”

“能够修炼的人只是少数，很少有像梧桐城那样所有人都能够修炼，而第一批进入实境的妖魔大军全是精锐。”

“不。”费老头出声，“不是很少，而是唯一。”

“梧桐城是唯一一个能够全民修炼的地方。”

“哇——”晴星只感叹了一声，没有什么想法，又缠着费老头讲其他的。

阿木和费老头对视一眼，她深知那句话背后的含义。

梧桐城因此招来了窥视，招来了记恨，招来了永远的陷落和上万数城民永不消逝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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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还是不曾回应吗？”说话的人站在一片洁白无瑕的天地间。

大雪簌簌落下，覆盖了冰湖，湖上一盏又一盏的花灯燃起光点，连接成一片灯海。

这是凡人的祈愿化为的特殊形式，在更多年前，这些花灯会顺着水，流到水神的手边。

如今，却被可怜的冰冻了起来。

“祂若是再不回应，弟子们便撑不住了。”穿着东海派内门服饰的修者面露不忍。

不远处，一扇萦绕着黑气的大门紧闭，门前坐着五六个弟子，额头冒汗，手中灵力送出，将黑气打散。

“下一班，换下一班人来。”

忽然，一个弟子倒下，他身旁的人马上开口喊道。

已经备在一旁的人脸上面露疲惫之色，但还是第一时间就换人上去。

内门弟子握拳，狠锤旁边的树，冰花簌簌落下，“怎么如此记仇？”

“若你在封印妖魔门时被人偷袭，恐怕你也不会再做这傻事第二次。”一道好听的声音自远处传来，犹如春风拂面。

来人衣衫散散，领口打开，露出一片洁白的胸膛，一双眼似醉非眠，躺在玄武身上，手里还握着一根长长的烟斗。

他看着不像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