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夏只是觉得意外,旁人却是惊恐成了一片。
见官,对于山沟沟里的人来说那就等同于坐大牢了!
孙氏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瘫在了地上。
秦氏更是在旁边瑟瑟发抖,不敢再多言一声,生怕一动就被连累被抓走坐牢!
何初夏明白了。
宋猎户说这话大概是吓唬人用的。
现在看效果不错。
不过还是有人没被吓住。
那就是站的离孙氏远远的何老憨!
只见他耷拉着一张脸,目光沉沉地盯着宋猎户,阴阴地道:“孙氏是二丫的娘,管教她几句天经地义。
就算是过头了些,也是自家的事儿。
这么点狗撕猫咬的事儿,你以为衙门老爷会管?”
何老憨这话一出,顿时提醒了不少人。
是啊,谁家没有个吵吵闹闹的?
要是都去报官让衙门管,那衙门可就成了集市了。
何初夏看着何老憨的阴冷的脸,很是不解。
连何长贵都怕的事情,何老憨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还能说出道道。
一点都不像山沟沟里没见识的老头子。
不想下一刻宋猎户冷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刚才岳母可是拿着菜刀要砍人,这不是管教了,而是行凶!
大齐律法,凡意图杀人者,就算是亲爹亲娘
兄弟姐妹,只要提告,衙门就会受理!”
众人惊呼一声。
居然还有这回事?
他们都听说过宋猎户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家族落难才流落到这里,所以他说的大齐律法,大家都深信不疑!
果然,何老憨的脸立马就黑了。
刚刚支楞起来的孙氏也瘫了。
忍痛追过来的何大丫刚好听到宋猎户这话,眼前一黑,赶紧踉踉跄跄地奔到宋猎户和何初夏跟前,焦急地央求着:“妹夫,不能报官啊!二丫,那是咱娘啊,不能啊……”
“姐……”
何初夏不忍心何大丫这样,但怕一开口就坏了宋猎户的打算,所以为难地别过了头。
宋猎户自然是寒着脸不做声。
何大丫急的没法,转而奔到孙氏跟前:“娘,你快给二丫认个错,说您是不小心的,不是故意的!
您没有要真的想砍死二丫,就想着吓唬吓唬她……”
“对对对,老憨家的,赶紧给孩子认个错,保证以后再也打了,就不用去坐牢了!”
围观的人也都在劝。
虽说平时里大家都不咋待见孙氏,但要看着她被姑爷告官,还是护着的。
孙氏已经慌了神儿,一听只要认错就不用去坐牢了,当即就要爬起来:“二丫……”
只
不过她刚开口就被宋猎户给打断了:“认错就不必了,二丫被打骂不是第一回了,当着大家伙的面保证也不是一回了,但前脚认错保证后脚就打得更很,若是再这么下次,下一次我就担心二丫会没了。
这一次我非报官不可!”
见宋猎户这一副非要弄死她的样子,孙氏绝望之余一股子火气又冲上了脑门子,躺在地上开始打滚撒泼,捶胸顿足地嚎:“天杀的,丧尽天良脸,连亲娘都不放过啊,老天爷啊,快打雷把她给劈死吧……”
“孙氏,不想牢里蹲着你给我闭嘴!”
何长贵真是怒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诅咒孩子!
真是不怕激怒宋猎户。
何大丫赶紧捂住了孙氏的嘴,一脸慌乱:“娘,快别说了,求您别说了……”
孙氏还要挣扎,被何老憨一瞪眼,老实了。
何长贵赶紧开口了:“老宋,我知道这次二丫又受委屈了。只是再咋说孙氏也是二丫的亲娘。
这要真是闹到衙门去,谁的脸上都不光彩。
就说传出去,咱村的人脸上也都无光是不是?
你看这么着行不行?
就算是给我一次面子也给村里的人一个面子,你们每年孝敬家里的五两银子,以后也不用给了。
幸好这次二丫也没受啥大伤,这次就算了。
若有下次,我绝不拦着你行不行?”
烂摊子总是得有人来收拾的,这个人只能是何长贵,他怕他再不开口,指不定孙氏要出啥幺蛾子,惹恼了宋猎户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是啊,宋猎户,再给一次机会吧!”
村里的人也纷纷都跟着劝说。
旁的不说,闹大了,这一出去,他们也跟着丢脸。
就算不为孙氏,他们为自己也得劝阻宋猎户。
一听五两银子没有了,一直缩在胡同里的何二宝不干了,跳出来反对:“她又没死,凭啥不给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