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扒出来,就不能吃了!”
宋猎户的突然出声,吓了何初夏一跳。
她往灶塘里一瞅,白薯皮都已经糊得冒烟儿了,迸出来的糖油都焦成了炭,赶紧拿起烧火棍给扒拉到了地上,伸手要捡时,被宋猎户抢了先。
宋猎户不怕烫地把糊掉的部分拍打掉,分别放在了两个刚买来的瓷白盘子里。
把其中一个放在何初夏手里,端着另一个出去了。
散发着浓香热气的白薯,搁在以往,何初夏早就急不可待了。
只是现在她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暗自叹了一口气,把盘子放在了灶台起了身。
还没出草棚,宋猎户就过来了。
他人高马大的,往门口一堵,何初夏根本就出不去:“让一下,我出去劈柴!”
看着低眉顺眼的何初夏,再看灶台上一点都没动的白薯,宋猎户蹙眉出声:“柴够用了!”
“那我去扫院子!”
何初夏这话刚说完,宋猎户突然就朝着她走了一步。
迫人的气势让何初夏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她诧异抬头:“你做什么?”
“你不高兴?”
宋猎户低头看着她,目光冷幽,声音低沉又笃定。
何初夏张了张口。
她
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宋猎户看出来也不稀奇。
“是因为我对你娘说的那些话?”
宋猎户知道以何初夏的性子,还不至于会因为被宋小河推搡了一下而闷闷不乐。
当时他是注意到何初夏神情有些不对,只是后来她又顺着自己的话去揶揄孙氏,就没当回事。
不想这心里却是没过去。
何初夏没哼声。
心想着他也知道自己说那话伤人。
可当时为何说的那么顺口呢?
看着何初夏受伤的眼神,宋猎户抿抿唇要解释,不想何初夏抢了先。
她目光澄澈认真地看着宋猎户问道:“若是我娘当时同意还了彩礼和东西,你会让她把我带走吗?”
宋猎户明显一愣,似乎没料到何初夏会问这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何初夏看来这就是默认了!
她自嘲地低下了头。
从山里回来那天,人家就明确说过的,还了彩礼银子就可以走!
这多明显的答案,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就单凭原主何二丫那个脑残做过的极品事,没把她立马休回家已经是人家的善良了。
而且自己原本就没想在这里久呆的,刚才也是抽风了才会对这种事纠结。
真是拎不清!
目前对她来说没有比搞钱更急迫的事情了。
这里的人都是她生命中的短暂过客。
孙氏是,宋猎户父子三人也一样。
不过只要在这里呆一天,她都会尽职尽责的。
心中有了计量后,再抬头看宋猎户,眸色已经没了波澜:“我刚才不高兴不是因为你,是想着我娘根本没把我当人看有点伤心。
不过现在已经想通了,白薯快凉了,你赶紧吃吧!”
说完低头从他腋下钻了出去。
宋猎户看着已经卖力地扫起院子的何初夏,黑眸微眯,一时摸不着头脑。
他怎么一句话没说,她就想通了?
对于宋猎户对自己的打量,何初夏察觉到了。
但她一身坦荡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以宋猎户盯了一阵子也就不再管她了。
到了天黑睡觉的时候,何初夏见宋猎户和宋小河睡在地上,心里也没有了之前的内疚,坦然地躺在了床上。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身边的宋苗儿突然发出了一声呓语:“白薯好好吃!”
并且还咂摸了咂摸嘴,很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何初夏噗嗤一声乐了,忍不住在宋苗儿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乖,睡吧,做个好梦!”
宋小河伸手拉着被子蒙住了头:自家这个妹妹,就知道吃!
宋猎户听着何初夏悦耳的笑声,白日的疑惑没有了,想来这女人还真的不是因为自己。
但是看着朦胧月色下她吻宋苗儿时的曼妙曲线,心头忍不住一阵荡漾,忽然很希望刚才躺在那里的是自己!
能升起这个念头,连宋猎户自己都诧异。
莫不是在这里时间长了,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了?
或许是身心放松的缘故,何初夏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屋里静悄悄的,连身边的宋苗儿都已经不在了。
她使劲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快速地穿好棉衣下了地,一开门,院子里的宋小河和宋苗儿齐齐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