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看着顾玉苦笑一声。
从来都只有他挑衅别人的份,现在虎落平阳,被王沛欺负到头上来,还刚好被顾玉看见。
有够丢脸的。
一旁王沛带着侍从紧张地看着他们,王沛都被打晕了,他们手里握着刀枪棍棒,更不敢凑近。
王启在这个时候连滚带爬跑来,他才离开了一会儿,怎么王沛就带着人来逍遥王面前作死了。
看到被顾玉踩在脚下的王沛,差点没把他吓死。
幸好顾玉把手里的棍子扔了下去,随脚踢了一下王沛,道:“把他带走。”
人没死就好,王启松了口气,连忙让王家人把王沛抬走,道:“多谢王爷、小公爷手下留情。”
王家的马车一溜烟儿地跑了。
君泽这才走近顾玉,回应了她的阴阳怪气道:“这不是就等着顾小公爷美救英雄吗?”
顾玉讽刺道:“英雄我没看见,狗熊倒是看到了一个。”
君泽轻笑一声,没有反驳。
自觉最近活得憋屈,从前王沛看见他都躲着走,现在竟敢堵他的路。
再这么下去,真跟狗熊没两样了。
君泽道:“你打了王四,也不怕王丞相找你麻烦?”
顾玉道:“我不打王四,王丞相也
会找我麻烦。”
最近朝堂上的斗争尤其激烈。
王丞相在圣上病重时,又被世家请了出来,跟文翰司对抗。
朝堂上最不缺的就是墙头草。
六皇子虽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但圣上关闭了南书房,不许六皇子学习政务。
她和君泽的少傅、少保之位也顺势被撤了,六皇子一朝回到解放前,只能在国子监读书。
谁都看得出来,六皇子在无形中被踢出了局。
那她这个“六皇子派”的代表自然受到影响。
文翰司在与世家的斗争中隐隐落于下风,原本门庭若市的镇国公府渐渐冷清下来。
不过顾玉知道,该心急的人不是她,而是圣上。
寒门与世家的斗争初见成果,圣上不会甘心的。
所以就算六皇子倒了,只要文翰司不倒,圣上就用得到她。
倒是君泽,现在的处境十分艰难。
圣上本就对长公主府有所忌惮,现在出了五皇子的事,更是给了圣上出手的理由。
思及此,顾玉抬头去看君泽,发现君泽直勾勾盯着她。
顾玉有些不自在,道:“看什么?”
君泽想起五皇子的话,若是顾玉出事,他会怎么样呢?
此时顾玉就在眼前,君
泽很想上前拥住她,却发觉自己的没有立场。
君泽便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不喝一杯?”
顾玉也想问问五皇子的情况,道:“走吧。”
顾玉跟着君泽上了那辆平平无奇的马车。
看着马车内低调简单的装饰,顾玉不由将其跟从前的双马骈驾做对比。
顾玉道:“如此颠簸,你倒是适应得快。”
君泽道:“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倒不这么认为。毕竟‘简’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顾玉注意到外面驾车的侍从,随口问道:“关言呢?”
君泽道:“他身上有别的任务,离京了。”
实则关言去了落日关,探查顾家当年的事情。
想到德荣和五皇明明相爱,却相互欺瞒了多年,一个带着悔恨赴死,一个带着悔恨发疯,君泽心头发堵。
前车之鉴正在眼前,他一定不要跟顾玉走到这种地步,
马车到了费酒楼,照例两壶酒一盘棋。
君泽悄悄对楼里的侍从使眼色,给顾玉上的酒要入口清洌,后劲儿大的。
可惜顾玉记着上次喝醉酒闹出的乌龙,并没有多喝。
顾玉跟君泽一边下棋,道:“五皇子怎么样了?”
君泽自
饮一杯,颇有借酒消愁的意味,摇摇头道:“不怎么样。”
倒是在顾玉的意料之中。
五皇子废了,她又跟六皇子决裂。
凭她把废后徐氏送入永安巷,跟九皇子和十皇子更不可能。
顾玉看着棋盘,黑白二子打得不可开交,又都陷入困局。
忧愁顿生,顾玉也满饮一大杯。
君泽道:“出手之人已经浮出水面,我却不能对她做什么,我娘亦是黯然神伤。”
顾玉知道,长公主可是太后的女儿,就算太后毁了长公主的心血,他也不能快意恩仇,只能夹在长公主和君家之间左右为难。
可是不知怎么,提到长公主,顾玉脑海忽然一闪而过一个念头。
像是狂风过境,让她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