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带着一众人等走后,天色已经昏黑,学子们看完这场戏都陆陆续续离开,顾玉答应了六皇子今晚在国子监陪着他,便遣人给国公府递了话。
自有宫里来的人留下照顾六皇子,顾玉过来前,六皇子已经晕晕乎乎睡下,她不必过去守着。
顾玉回头一看,满堂只剩下君泽一个人在那里坐着,想到今天一天发生的事,顾玉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便要告退。
君泽却在此时开口,道:“顾玉。”
顾玉停住脚步,说实话,她现在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态度面对君泽。
明明二人面前有这么多道鸿沟,可是君泽依然在试图跨越。
拒绝他也好,打他也好,骂他也好,都是顾玉在给自己开脱。
她胆怯这种炙热的感情,因为她知道自己无法还之以炙热。
他们两个人都是不服输的人,任何一方败退,都会郁郁不得志。
君泽唤了她一声,就不说话了。
顾玉只好道:“时辰不早了,王爷回去吧。”
君泽垂下眼帘,道:“好。”
路过国子监的一间间学舍,君泽想起春天时,他还因为顾玉给御史台递话,在这里让人打了顾玉手板。
那个时候
的顾玉当众受罚,还红了眼睛,每每被他气得敢怒不敢言。
不像现在,心比三九天挂在悬崖上的冰条子还要冷,还要硬。
他看着西边落下的夕阳,对一个洒扫的仆人吩咐道:“给顾世子送点儿吃的过去,再加些甜口的糕点。”
他差不多摸清了顾玉的口味,嗜甜得很,每每吃完饭,还要用些甜食。
那人应下。
这时,萧行之风风火火从外面过来,看到他一愣,随即放下手里的东西,半跪下行礼道:“卑下见过王爷。”
君泽居高临下地问道:“那是什么?”
萧行之知道顾玉跟君泽不对付,不安道:“是食盒。”
这个人似乎跟顾玉挺熟,之前总是跟顾玉一起出现,还跟顾玉说过他的坏话,连把萧家的暗号都告诉了顾玉。
君泽道:“是给顾玉带的吗?”
萧行之道:“是,天色不早,她估计没吃晚饭,我给她带了点儿。”
君泽道:“你们关系倒是不错。”
旧事重提,萧行之有些忐忑,只好硬着头皮道:“还,还行,好兄弟嘛。”
君泽不知意味说了句:“呵,好兄弟。”
萧行之心里的不安加重了,不懂这位主想干什
么。
这时,顾玉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萧行之半跪着在君泽面前行礼,君泽也不叫起,不由皱起眉头,向他们走近。
顾玉拱手道:“不知萧行之哪里得罪了王爷,我代他给王爷赔个不是。”
君泽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顾玉总是这样,随便来个人都会挡在人家前头,衬得他像个蛮不讲理的大恶人。
若按往常,看到顾玉这样,他总要难为萧行之一番,现在想想自己幼稚得很,他越是计较,顾玉就越会维护。
没意思极了。
君泽道:“没有哪里得罪了本王,你们去吧。”
萧行之如蒙大赦,忙带着食盒拉着顾玉走了。
远远都能听见他的兴奋,道:“顾玉,饿了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顾玉道:“嗯,我确实饿坏了,难为你还惦记我了。”
回到厢房,萧行之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跟顾玉分着吃了。
顾玉问道:“刚刚怎么了,他为什么拦着你?”
萧行之挠挠头,道:“谁知道呢,他的脸色差得很,感觉像是要拿我出气,幸好你过来了。”
顾玉有些食不知味,道:“是嘛,那你以后离他远点儿。”
萧行之道:“打
眼儿瞧着你俩一起从江南回来,他对你倒是多了几分看顾,不过他那人睚眦必报,阴晴不定的,你也离他远点儿比较好。”
顾玉道:“嗯。”
萧行之道:“想不到你从国子监一告假,就彻底不来了,留我一个人在国子监,怪孤单的。”
顾玉道:“你八面玲珑,身边什么时候缺过一起玩乐的人。”
萧行之道:“嗐,他们哪儿能跟咱俩的交情比,对了,江南一行我还没谢你,明日我做东,请你好生吃一顿,也带你见见商行的人,你不是想把顾家的家业往江南发展一下嘛。”
在江南时,顾玉打着萧行之的旗号,用萧家的钱解了燃眉之急,圣上对萧家大加赞赏。
那些寻常的赏赐也就罢了,这次秋祀,圣上还特许萧行之参加,这是一些勋贵都得不了的荣耀。
顾玉道:“好。”
等入了朝,用钱的地方更多,有皇商萧家开路,她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