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铖野那边很快回复：【装什么？】

穆鸢没在意他的冷嘲热讽：【我会跟奶奶说的，两千万我不要了。】

厉铖野彼时正在回映月湾的路上，看到穆鸢发来的消息，不像是开玩笑。

他眸光微眯，盯着消息看了好一会，嫌打字麻烦，直接打了电话。

穆鸢接起，男人冷漠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这就受不了了？”

“嗯。”穆鸢声音听起来格外虚弱。

厉铖野莫名觉得，她这声不轻不重的嗯，像有羽毛在慢悠悠撩拨他的耳朵。

脑海中忽然闪过休息室里。

她被压在他压在身下。

双眼迷离，娇弱可怜，嘴里轻哼，嗯嗯啊啊的模样。

厉铖野翘起二郎腿，喉结不经意上下滚动。

“才疯狂一次，以后想生孩子，还不知道得来多少次。就这体质，你还想生小孩？”

穆鸢回想起休息室的疯狂，背脊有些发颤：“这个世界上，命硬的人应该不只我一个。你找别人生吧……”

“说话就说话，少他妈撒娇。”

穆鸢：“？？？”

她声音轻软发哑，厉铖野听得耳朵发痒，心里顿时烦躁起来。

穆鸢不解。

她身体不舒服，说话没力气。

谁没事跟他撒娇啊。

神经病。

她就正常说话而已。

穆鸢咬了咬牙继续说：“反正你想离婚，我也想离，你准备好协议书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

厉铖野听着无情的挂断声：“脾气还给她操出来了。”

正在开车的赵昆顿时握紧方向盘：老板，您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糙？

好歹也是厉家的二公子，投资公司的总裁，一张英俊帅脸，说话怎么……

比他还没礼貌。

但这些话，赵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要是当面说出来，他绝对死得很惨。

“穆雨凝住院的这个星期，除了穆昌永两口子，还见过谁没有？”厉铖野问。

赵昆立马汇报：“没有。”

“其他方面有线索吗？”

“有查到一些东西，但对方很警惕，想要彻底挖出来，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厉铖野捏了捏眉心：“穆雨凝够蠢，背后的人倒还聪明。”

车子继续往郊区驶去。

厉铖野闭着眼睛，一身冷戾气息，在黑暗的车厢内，宛若蛰伏的野兽。

正安静冥想休憩，脑海中忽然闪过穆鸢进客厅时，满脸苍白，捂着小腹，虚弱至极的模样。

他猛地睁开眼睛：“想她做什么？自作自受的玩意。”

“什么？”他声音不大，赵昆在前排没有听清楚。

厉铖野眼底格外不耐烦：“穆鸢回老宅的时候，脸色很差？”

赵昆想了想：“从公司出来，脸色就很差。”

“这么不经事？”

厉铖野皱眉，心里不太想管她。

可离开老宅的时候，她人不在客厅。

刚刚声音虚成那样。

万一大半夜死在床上。

想到这里，厉铖野烦躁地啧了一声。

赵昆虽然块头大眼睛小，但察言观色一向在线，听到老板似有困扰的模样，他放慢车速：“老板，怎么了？”

“你确定看见穆鸢脸色很差？”

赵昆认真道：“是很差。”

厉铖野眼底微眯：“她这个人最会装，你看不出来？”

赵昆：“穆小姐，是装的？”

厉铖野再次闭上眼睛，还是决定不管这破事：“嗯。”

看老板没再说什么，赵昆驾驶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结果刚走了几百米。

厉铖野：“掉头。”

赵昆：“啊？”

“回老宅。”

赵昆怕自己听错了：“什么，回老宅吗？”

厉铖野一脚踢在赵昆座椅后背上：“要不要给你换个耳朵！”

“回老宅，回老宅，我听清了，听清了。”

……

老宅，阁楼。

穆鸢吃完药跟厉铖野沟通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可刚睡着没多久。

她觉得很冷很冷。

身子像是在冬日地窖里一般。

四周全是冰块。

她皱紧眉头，像以前每一次生病那样，一个人努力地裹紧被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怎么裹紧，身上还是很冷。

意识注入深渊海底，四周全是黑暗，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整个人在混沌中孤独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