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桂升也十八岁了,在外十年,染了一声的江湖气息。继承了京城凌家的好相貌,倒是英俊威武。
他抱拳对凌子涵行礼道:“见过堂兄。”
“施主是何人?”凌子涵已经剃度,成了一个英俊的和尚。也有了度牒,已经是转正的和尚了。
他趺坐在蒲团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缓缓转动,眸色无波无澜,古井无波似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呀,你的堂弟,前昌平侯凌云浩的嫡子。”凌桂升趺坐在他一边的蒲团上,腰间挂着的宝剑碰到地上发出声轻响。
凌子涵微微敛眸,道:“哦,未曾听过。何事?”
凌桂升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想不想回京?”
凌子涵神色不动,“贫僧已经跳出红尘外,不理红尘事,与施主也素不相识,施主请回吧。”
凌桂升嗤笑一声,道:“凌飞飞和端木烨把你整的家破人亡,你就这般甘心?就不想做点儿什么?”
凌子涵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跟他废话,他既然不走,只有自己走了,起身往禅房外走。
“喂!”凌桂升愤怒了,手一拍地,飞身而起,伸手去拉凌子涵。
凌子涵闪身,躲过他的爪子,反手一掌,将他拍的后退了几步。
凌桂
升一惊,咽下涌上咽喉的腥甜,再抬眼,凌子涵已经没影了。
他脸色有些发白,自己苦练十年,武功竟然连凌子涵都比不上。
当初,他受凌飞飞简单粗暴行事作风的影响,非常想习武做大侠。后来,家里出了那么多龌龊事,他觉得没脸在京城待下去,凭着一腔孤勇,离家出走了。
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很精彩,更凶险。他的钱被人抢光,被人牙子拐卖。还是他伶俐,逃了出来,与一群乞丐乞讨为生。后来,遇到了师傅,学了一身武功。
如今学成下山,想报杀父杀母之仇,可凌飞飞已经是皇后了,他见也见不到。想从凌子涵身上下手,先去承恩侯府,再慢慢谋划,谁知凌子涵这个缩头乌龟,一点儿都不上道。
这就别怪他不顾家国大义了!
“哼!”他冷哼一声,转身出了秋山寺。
凌子涵站在一道月亮门后,看着凌桂升出了山门,整理着僧袍的广袖,缓缓往后山走去。
“虚空师傅!”随着一道银铃般的女声,一个身段窈窕的年轻女子挡在了凌子涵身前。
凌子涵微微蹙眉,“女施主,请让路!”
女子长的尚算清秀可人,幽怨的看着他,“虚空师傅,你就这般狠心
吗?看着小女子为你相思成疾、心碎神伤,你就忍心吗?”
凌子涵冷了声音,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这里是佛门净地,请自重,小心佛祖降罪!”
那女子泪盈于睫,楚楚可怜,“虚空师傅,长伴青灯古佛,你不觉得清苦吗?不如还俗,做我的上门女婿。
我家可是此地的第一富户,良田万亩、铺子无数。我是家里的唯一女儿,跟了我,保准你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凌子涵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一个小城富户就敢说富贵荣华了。他也曾是赤凤长公主的嫡长子,见识过真正的富贵荣华。
因为他长的好,时常被女施主纠缠,应对起这种事来,他也颇有经验。
见她不让路,足尖一点,运起轻功,如大鹏展翅般急掠而去,只留下一道残影。
“哇!好厉害!好俊的身手!”女子捂住狂跳的心,两眼狂飙小星星,看着凌子涵消失的地方久久回不了神。
凌子涵在后山的一处竹屋前落下,整理僧袍,觉得妥当后,对着屋门行礼道:“贫僧虚空,求见智明大师。”
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请进!”
凌子涵推门进去,见到智明大师趺坐在蒲团上,正在翻看经书,
十年了,智明大师的模样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般年轻,还是那般俊美无俦,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他将经书合上,面容慈和地看向凌子涵,指了指对面的蒲团,“坐。”
凌子涵趺坐下,面上平静淡然,半垂的睫羽掩去了眼中所有的神色,道:“大师,贫僧在这秋山寺没有清净日子,想离开了,来跟您道个别。”
智明大师面容慈和,淡笑道:“你天资聪颖、悟性很好,亦是诚心向佛,但是你俗世的身份意味着向佛的阻碍多,这也是对你的考验。”
凌子涵恭敬地道:“请智明大师指点,贫僧往哪个方向去,能得清静自在?”
智明大师高深莫测地道:“只要心静哪里都能得自在,但你修行不够,躲一躲也未尝不可。”
说着,他煞有介事的掐指一算,“往北去吧。”
凌子涵微微蹙眉,往北就接近京城,父亲和弟弟妹妹在那里,他不想去。
智明大师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