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着柱子认错,突然抱住双臂,跪下大喊:“不要,母后,不要打儿臣,儿臣一定刻苦练箭,射到最多的猎物,让父皇刮目相看。”
突然,他又欣喜若狂的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孤是太子,孤终于是太子了!”
一会儿,又悲愤欲绝的哭了起来,“呜呜呜……父皇、母后,儿臣已经很努力了!儿臣太累了!
儿臣也想做个合格的储君,可是父皇,你为何不重视儿臣?为何对别的儿子比儿臣好?……”
太子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和地位,却有一颗自卑又骄傲的心。
在高压下,他的性格也在两个极端不断的变换游走,以至于在温润慈和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残忍暴戾的恶魔。
现在被一撸到底,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成了宗仁府的阶下囚,这样的落差让他彻底疯狂了。
侧妃孙秋萍从窗子里看着这样的前太子,又是恨又是怨。
因为被前太子不断的殴打,又得不到救治,全身的伤口已经溃烂化脓,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想起今天自己的九族都被斩首了,她就泪流满面。
是她,是她连累了家族!
她还有什么脸独活?
天天被一个疯子毒打折磨,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木然的回头,托着疼痛的身躯,拉过一把椅子,站上去试了试,觉得不够高,又下来,搬了一个凳子放上去。
然后,从桌子上拿下一根腰带,小心翼翼的爬上凳子,将腰带搭上房梁,系了个死扣,将脖子挂上去,毫不犹豫的踢倒了凳子。
凳子从椅子上落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隔壁蜷缩在一起的几个妾和孩子听到声音,都是吓了一个哆嗦,没有人敢去隔壁看看。
因为一出去,就会被前太子看见,被他看见,就会被抓住虐打。
于是,早上送饭的婆子发现了孙秋萍的尸体。
太子被褫夺了封号,但还是皇族宗室的人,还是皇上的儿子,孙秋萍是皇上的儿媳,不能瞒而不报。
婆子赶紧将孙秋萍自缢而亡、太子精神不正常的事报了上去。
皇上听说太子疯了,心中一痛。
不管怎么样,毕竟是他的儿子,儿子这般下场,他心中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
虽说天家无父子,但还是有点儿骨肉亲情的,只是这点儿亲情敌不过权利的欲望罢了。
叹息一声,吩咐道:“
将太子……景瑞与女人和孩子分开圈禁。不得苛待他们。”
“是!”有人去传旨了。
邓福端上一杯参茶,劝道:“皇上,喝杯参茶吧。太子……啊,不,景瑞公子只是一时想不通。
过些日子,等他想通了,想来就好了,也能理解皇上的一片慈父之心了。”
太子喝了一口参茶,叹息道:“可见,景瑞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怎么能遇到挫折就疯了?
他如今这个样子,都是皇后平时的教导和挑唆的结果!”
想到皇后,皇上的眸光冰冷肃杀,淡淡地吩咐道:“去诏狱送皇后上路吧!”
“是!”邓福答应一声,给了徒弟杜卓一个眼色。
杜卓接受到眼色,拱了拱身子,就要去办差。
皇上突然又叫住他,道:“等一下,带着废后诏书去。”
给自己戴了绿帽的女人,怎么可以葬入皇陵?
杜卓去传旨翰林拟写废后圣旨,盖了玉玺。
杜卓端着一个托盘到了诏狱时,皇后正坐在散发着霉味的稻草上,一边挠痒痒,一边捉虱子。
一阵“稀里哗啦”的锁链声后,“吱嘎”一声,牢门打开。
杜卓率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小太
监。
一个小太监手里拖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还有一个青花瓷的酒壶和酒杯。
皇后一看这些东西,就知道杜卓的来意了。
她没有意外,也没有激动,更没有害怕,显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杜卓拿过圣旨,尖着嗓子道:“皇后杜氏接旨!”
皇后也不起来跪地接旨,靠坐在墙上,讽刺的道:“是废了本宫,然后送本宫上路吧?”
“皇后娘娘英名!”杜卓也不勉强皇后磕头,反正要上路了,就别在乎那些虚礼了。
可是,该宣读的圣旨,还得读。
他尖声细气的宣读了圣旨,然后倒了一杯毒酒,递到杜氏面前,道:“杜氏,请吧!”
皇后的眸光复杂,盯着那杯毒酒发愣。
杜卓阴阳怪气的催促道:“杜氏,还是早些上路吧!耽误了时辰,可就追不上杜云越九族了!”
杜氏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乍然听到自己合族被灭,唯一的嫡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