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图荣华富贵,也与你无冤无仇,”魏明绯在傅宴怀中摇摇头,“我不过是一个大夫,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在我面前杀人罢了。”
此话说的十分坦诚,赵贵妃倒是愣住了。
“你与云若确是不同,云若输给你,也没什么可惜的。”赵贵妃凄惶笑道。
沈皇后见她竟然没有恨魏明绯,皱眉道,“还在此啰嗦什么,带下去!”
几个侍卫上前,将赵贵妃拖走,走到元庆帝身边时,她双眸连转也未转,毅然决然往门外而去,倒是元庆帝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眼中神色复杂。
“圣上身体要紧,臣妾陪您回宫静养吧?”沈皇后适时上前,满面的春风和煦。
今日这一幕简直翻转地令她震惊,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不费一兵一卒,便将赵贵妃成功送入大牢。
“朕累了,皇后自便吧。”
说罢元庆帝转身出了寝殿。
沈皇后顿在原地,方才大好的心情顿时消失,脸上一片阴郁之色。
虽然赵贵妃此时已经大势已去,但是在元庆帝心中依然留下难以平复的伤害,为着这伤害,元庆帝可能永远不会忘记她,那么自己便永远不可能去
带她的位置。
这比先前的赵妃更加可怕,元庆帝此时恐怕真的动了情。
傅宴与魏明绯也相携出了寝殿,王宇在殿外等候,见魏明绯出来,连忙躬身行礼。
“此番多谢王妃相助,”王宇极是客气,“下官回去便整理口供,现下王妃请自便。”
魏明绯点点头,这人还算机灵,这次能逃过一劫,也多亏他机灵懂事,不然只怕自己还要吃些苦头。
“此番也多谢王大人,你我各不相欠。”魏明绯笑道。
“王妃好好歇息,下官告退。”王宇识趣地退下。
傅宴在一旁看着,嘴边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现在人家看见我都好似视若无睹,看见你倒是一口一个‘王妃’,只怕今后我还要仰仗王妃才是。”傅宴微微笑道。
“咦,这话不像是王爷会说的啊,”魏明绯佯装惊讶,“王爷竟然会说俏皮话?”
傅宴轻咳一声,余光扫过周围,忽然在魏明绯脸上轻轻捏了捏,“你这小野猫,根本不用人担心。”
魏明绯脸上一红,认识傅宴以来,他还从未有过这般亲昵的举止,又想起前天夜里与他缠绵的画面,她的心头又是一阵乱
撞。
“也不怕人家笑话咱们。”魏明绯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我竟不知,你还会怕别人笑话?”傅宴脸上笑意更深,牵着她的手一道出了承坤宫。
二人一出宫门,便有宫人迎候。
“请荣恩郡王妃随小人往紫宸殿一趟,圣上忽然极是虚弱,叶神医正着急呢。”
魏明绯心头一凛,只怕方才元庆帝受创太深,一时之间气急攻心牵动伤处,若是不及时治疗,只怕会影响恢复。
二人不敢耽搁,立刻快步往紫宸殿而去。
到了紫宸殿,魏明绯径直进了寝殿,只见元庆帝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十分虚弱的模样。
“我给圣上施针,但是不见丝毫好转,”叶神医满面忧色,“还得你来瞧瞧才行。”
魏明绯扣住脉搏细细号了起来,却发现元庆帝脉象虚弱,果然是情绪起伏所致。
郁结于心,若不得排解,只怕病情更是雪上加霜,可是他一代君王,又能与谁遣怀?
“你们先出去吧,我来给圣上诊治便可。”魏明绯平声道。
众人都撤到外殿等候,魏明绯取出银针,在他几处穴位上扎下,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元庆帝的脸色稍
稍缓和。
“世间之人总是这样,你以为的并非是真的,而真的确有纵使令人失望。”元庆帝忽然莫名开口,声音很是苍凉。
魏明绯微微抬眸,觉得他瞬间苍老很多,也许之前真的对赵贵妃一往情深,却没料到,她心中只有满腔的恨意与报复之心。
“无愧于心便好了。”魏明绯淡声道。
元庆帝怔了怔,沉默片刻又说道,“你好似不怕朕。”
“怎会不怕?”魏明绯笑了笑,“我又不是傻子,难道不知伴君如伴虎?可是圣上此事郁结于心,若不排解,只怕与身体无益。”
“所以你故意遣走所有人,就是为了让我排遣?”
“是。”
元庆帝微微眯眸,良久叹了口气道,“其实又有什么可排遣的,不过是朕异想天开罢了,她那般恭顺仰慕,总让人以为是真的倾慕朕。”
魏明绯默然不语,此刻她也不好再劝,与她自己来看,赵贵妃与他二人年龄悬殊甚大,又隔着家仇,若不是陷在其中,又怎会看不清楚?
对于一个深陷其中的人来说,劝解又有什么用,不如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