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般客套,魏明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相处数月,他似乎比以往要温和许多,已经不似最初那般风刀霜剑。
“早点歇着吧,今夜是第一次服药,你别去厢房了,就在此处睡,我守着你。”魏明绯拿了本书,在横榻上坐下。
成亲以来,傅宴一直在厢房或是书房睡,洞房达成约定之后,便再也没有在这屋里过夜,听她这般安排,心中忽然有些波澜。
锦被带着淡淡的馨香,似是主人留下的芳泽,傅宴心神有些动荡,赶忙闭上眼睛调息,不知过了多久,竟然沉沉睡去。
过了子夜,魏明绯稍稍安心,药效若有排斥,傅宴应当在一个时辰内就会发作,但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傅宴依然睡得很沉。
倦意袭来,魏明绯趴在桌上,也渐渐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魏明绯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推自己,迷迷糊糊醒来,抬头便看见傅宴满额冷汗,脸色苍白。
魏明绯立刻变清醒过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别担心,有我在。”魏明绯扶着傅宴回床上,让他将身子躺平。
她用金针刺傅宴穴位,以往纵使傅宴极度隐忍,也会微
微颤抖,可今天却好似半点知觉都没有,丝毫感觉不到肌肉的变化。
“不疼吗?”魏明绯诧异问道。
“不疼,”傅宴哑声道,“今天这寒毒发作地十分古怪,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疼痛,如不是呼吸不畅,我恐怕还在睡梦中。”
魏明绯沉吟不语。
这边相当可怕了,以往发作他有痛感便能堤防,现在没有痛感该如何提防?若在白天还好说,可以感受到经脉错乱,若是在夜里,很可能就这么睡过去了。
魏明绯不敢多想,立刻唤出脑中的系统。
“开始扫描。”
系统扫描之后,将结果呈现在她脑海中,魏明绯看着长长的结果,面色越来越凝重。
这寒毒果然变异了!
如果是这样,那之前研制的这些药材便没有任何意义了,一切的治疗又将重新开始!
魏明绯沮丧至极,她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种挫败。
“这毒症更严重了?”傅宴轻声问道。
魏明绯看着他满额的冷汗,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此刻一点血色也无,薄唇微启却带着些许无奈,着实令人有些心疼。
“是,”魏明绯据实已告,又柔声安慰道,“但是总有办
法能解决,不必担心。”
“你总是说‘不必担心’,”傅宴忽然轻轻笑道,“不知怎地,我偏偏就愿意相信。”
魏明绯微微怔住。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见傅宴笑得这般柔和。
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现在的相互扶助,魏明绯对他的感觉并非一丝变化都没有,可是现下实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将他的病治好才是最重要的。
“别想这么多,我先将寒毒压制。”魏明绯有些逃避地将目光移开。
她在傅宴身上施了几针之后,傅宴的脸色稍稍有了些血色,呼吸也不似之前那么艰难,或许是耗费太多元气,不一会儿他便渐渐睡着了。
魏明绯收了针,心中一片沉重。
若是现在这些解药不起作用,那么就算老杨带回来真正的北冥夙,想必也无法再克制寒毒,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可行。
傅宴出征在即,若是这些天不能找到合适的法子,傅宴离开自己之后,便更加危险。
可是现在这样的医疗环境,自己就算有法子,也没有设备,系统那些刚增加的设备并不能给自己更多帮助。
就在思忖之间,她忽然响起
魏伯山临走时赠与她的一屋子医书。
那些书里会不会有办法可取?
此时天已经亮了,傅宴被施针之后应该没有危险了,她干脆趁这个时候回一趟魏家,好好在那医书中找找解毒的办法。
王府中的马车有些损坏,魏明绯便让人备了轿子,吃罢早饭便出门去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傅宴的病症,有些心不在焉,并未听见外头的吵闹声,冷不防轿子一抖,她险些跌落下来。
“怎么了?”魏明绯撩开轿帘问道。
“回王妃,前面的轿子横冲直撞,也不肯避让,咱们都快出了巷口了,他们竟然要咱们退出去,让他们先走!”轿夫义愤填膺道。
魏明绯令他们落轿,然后下来看了看,果然如轿夫所说,巷子窄小只能容纳一顶轿子通过,但是对面才刚进巷口,便让自己的轿子退出去,简直有些霸道。
“真巧啊,王妃这是要去哪儿?”
对面轿帘掀开,一张明艳而刻薄的脸跃进魏明绯眼中。
赵云若。
魏明绯本来惦记傅宴的病情,觉得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正准备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