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荣氏从门口施施然入内。
“荣恩郡王妃来了,”荣氏瞟了她一眼,“既然来了,怎么不坐下?”
魏明绯微微眯眸,朝她行了礼,“太子妃娘娘有礼。”
一旁的魏萱却不失时机地哂笑一声,“只得太子妃娘娘一人过来,明绯只怕有些失望呢!”
“怎么,这席上没有男人,郡王妃不满意?”荣氏冷然牵了牵嘴角,“难怪京中都说郡王妃甚是风雅,早知如此,我便召些乐伶过来给郡王妃助兴。”
魏明绯朝自己席上坐下,抬眸淡淡一笑,“我竟不知,太子妃还有召乐伶的雅兴,不知一般都点城中哪一家的乐伶?太子殿下可知晓?”
荣氏脸色一变。
京中的官眷,确实有供养乐伶的癖好,但多是一些年长的守寡女眷居多,魏明绯这话分明是将自己与那些女人归做一类。
“你好大胆!”魏萱连忙替荣氏解围,“你竟然敢说太子妃豢养乐伶!”
“这话我可没说,”魏明绯无辜地摇了摇头,“是你说的。”
魏萱怔住。
荣氏有些抱怨地瞥了魏萱一眼,分明觉得她有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上回家宴,我还来
不及与郡王府多说两句,你夫妇二人便回府去了,今日正好没有外人,咱们可以好好闲话家常。”荣氏勾唇笑道。
魏明绯心下已经了然,荣氏今日这宴席,绝不只是羞辱自己这么简单,或许听了魏萱什么妖风,想要从自己口中套些话来。
“魏萱与我相交多年,也不是外人,今日我就大胆问了,”荣氏笑得十分隐晦,“听说郡王妃与傅宁禹已有婚约,怎么好好地倒爬了荣恩郡王的床?”
荣氏说话时,眼神极是轻鄙,魏明绯却不以为意,反倒有些惊讶地问道,“太子妃当真不知?”
荣氏一怔,“不知什么?”
“唉,若不是魏萱避着我与傅宁禹珠胎暗结在先,我也”魏明绯忽然掩着嘴有些为难地看着魏萱,“魏萱,你不曾与太子妃说过此事?”
这种丑事,魏萱怎么可能说与人听?当即便一脸窘迫地看向一边。
荣氏有些讶然地看向魏萱,从她神色便已猜出魏明绯此言不虚,神色不免有些复杂。
“不过,郡王妃一个姑娘家,能做出爬床这种事,也属实让人大开眼界了,”一旁的依兰冷笑,“幸好咱们太子殿下的
身边没有这样的货色。”
魏明绯玩味地看着依兰,终于猜到魏萱究竟对荣氏吹了什么妖风。
“太子妃选婢子的眼光属实独到,像我便不敢要这么放肆的丫鬟,”魏明绯意味深长地笑道,“过一阵子,若是太子殿下纳了她做侧妃,我也不觉得奇怪。”
依兰一惊。
她虽然由荣氏授意,在席间给魏明绯难堪,但没想到魏明绯反将一军,说出这般诛心的话来,荣氏一向对此事讳莫如深,严防死守,眼下听了这话,会不会生出什么念头来?
果然,荣氏脸色有些难看。
依兰怨毒地看了魏明绯一眼,朝旁边的侍女递了个眼色。
侍女立刻会意,端着酒水依次摆在三人桌上。
“行了,之前都是闲话而已,不要坏了大家的兴致,”荣氏举杯,“今天就咱们三人,不必见外,喝个尽兴才好!”
魏明绯举起酒杯,闻了一下,心中便是一沉。
迷蝶散的气味。
她心头冷笑一声,这迷蝶散药性极烈,只一点点便可以让人迷失心性,胡言乱语,看来荣氏今天是非要给自己一点厉害尝尝。
“稍等。”魏明绯利落起身,走到魏萱身前。
魏萱不知她要做什么,迟疑地望着她,眼中满是防备。
“太子妃恕罪,魏萱有孕在身,不宜饮酒,她的酒水,我替她喝了吧,请太子妃允许她以茶代酒。”
魏明绯拂了拂衣袖,拎起魏萱桌上的酒壶,径自回了自己桌上。
依兰与荣氏的目光一直紧紧跟在魏明绯身上,见她只是将酒壶拿回来,便都松了口气。
魏萱虽然觉得诧异,但也没有发现有何异常,便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盅,以茶代酒敬了荣氏。
见魏明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荣氏与依兰阴恻恻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魏明绯将她二人的眼色尽收眼底,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自顾自吃起菜来。
过了好一会儿,荣氏脸上渐渐有些不大自然,频频朝魏明绯看着,似乎在期待什么,又似乎在狐疑什么。
“我脸上有花吗,太子妃为何频频关注?”魏明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不,”荣氏收敛了目光,干声笑道,“郡王妃别喝醉了才好。”
“笑话!”魏萱忽然大声笑道,“她喝醉了你不是更高兴才对吗?”
此言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