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绯冷眼望去,对面挑起的车帘下,一张骄横的脸上,满是嘲弄之意。
记忆中,此女是兵部尚书家的嫡女秦如意,仗着家中与后宫中的关系,一向瞧不起其他世家女子,可与魏萱却是闺中密友。
“怎地停住了?”魏明绯没有搭理她,朝自家的车夫问道。
“回小姐,咱们的马车正走着,他们便要越过去,小的让他们便是,可他们还要挤咱们的车。”
魏明绯点点头,敲了敲车夫腰间的刀,淡声道,“走,他若再挤,你便将他们马宰了。”
秦如意大惊,魏明绯竟将狠话说得这般云淡
风轻。
“你敢!”秦如意恼羞成怒,“别以为你爬了荣恩郡王的床便可这般得意,还真以为自己成了王妃了!”
听着她一口一个“爬床”,魏明绯心下了然。
魏萱吃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此番必然在京中肆意散播谣言,要让自己一直背着一个“爬床”的口实,为人不齿。
“我为何不敢,现下惹事的不过这匹马,若你再敢造谣生事,连你我也一并宰了!”魏明绯转而明眸一笑,“这笔人命,记在荣恩郡王处便是。”
秦如意有些惶恐,又有些疑惑,她不是只爬了个床而已吗,这架势
怎地倒像真的成了王妃一般?
魏明绯眼中寒光扫过,朝自家车夫道,“走!”
马车扬长而去,不一会儿便到了魏府。
此时正值晚饭的时辰,魏明绯几日没有吃饱,闻着饭香便与母亲一道来到前厅。
祖父魏伯山与二叔魏成廷等人已经上桌,见她母女二人过来,脸上瞬间都换上鄙夷的神色。
短短半日,京中已经传遍,魏家出了个爬床女。
“你倒有脸回来!”魏伯山阴沉沉地抬眼,放在桌上的右手微微有些抖,“我魏家世代清白书香,怎地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魏
明绯心中已经升腾一股怒火,当初若不是他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替魏萱抢了傅宁禹,原主也不会这般凄惨,狡诈虚伪的老东西!
李氏担心女儿受罚,赶忙垂头道,“父亲息怒,绯绯她——”
“住口!”魏伯山两道利刃般的目光转向李氏,“若不是你教女五方,我魏家又怎会沦落到被人耻笑,最坏的便是你!”
“大嫂哪里教女无方了?”魏成廷不阴不阳道,“这女儿现下不是搭上了荣恩郡王?以后咱们说不定还要看她的脸色呢!”
李氏羞愧地面色通红,心中自责不安,眼泪便有顺着
脸颊潺潺而下。
“二叔知道便好,我劝二叔也劝着点祖父,不然将来求我之时,可别怪我不念亲戚情分。”魏明绯冷冷开口。
满桌人均是一惊,魏家父子简直怔住,眼前真是那个讷然寡言,逆来顺受的魏明绯?
“你!你!恬不知耻!”魏伯山怒骂。
“我恬不知耻?那祖父帮着姑姑与我未婚夫暗度陈仓便不无耻!你们一个个明知我被算计却又装聋作哑便不无耻!到头来反倒怪我娘教女无方,这便不是恬不知耻?!”
魏明绯冷然看着桌上众人,他们既惊又怒的神色,令她极为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