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郑清浅心里有多懵圈,她都被推到了陈忠平媳妇吴氏的产房里。
刚进门,郑清浅就听到一个婆子焦急的道:“我老婆子真的尽力了,如今羊水快没了,孩子的位置不对,出不来啊!”
也不知道是谁看见郑清浅来了,连忙喊了句,“小四媳妇来了,快让她看看!”
云氏也道:“你去看看,不会也没事儿,要能帮上忙就更好。”
郑清浅:“……”她不是大夫啊!更不是接生婆。
可是没办法,这些人可能已经急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病急乱投医,管她是谁,反正先拉到前面去看看再说。
吴氏已经疼得叫不出来了,眼神涣散的盯着屋顶,郑清浅过来看见的便是她浑身是血的躺在炕上,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闺女,闺女,你要撑住啊……”吴氏的娘坐在炕边,拉着她的手不停抹眼泪。
秦氏这个做婆婆的也没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看见郑清浅就像是看见救星似的,一个箭步冲上来,抓紧郑清浅的手腕,“小四媳妇,你书读得多,有没有,有没有看到过这情况要咋弄啊?”
郑清浅被她抓得很疼,可这时候也不好吭声,只能一边扯开她的手,一边充满歉意的道:“婶子,我真没这方面经验,而且也完全不懂这些,你们……找我来真的……”
她有点说不下去,因为炕上的吴氏忽然惨叫了一声,吓得郑清浅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连忙看过去。
王婆子已经凑上前,在吴氏身下摸了一把,急得眼泪汗水一起往外冒,“咋办,咋办啊,孩子的脚都伸到一半了!”
这是明显的胎位不正,郑清浅从前在有些小说里见过,可现实中遇到这种事绝对是头一遭,她脑子里到现在都还是懵的,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但看着满屋子的人都
急得团团转,吴氏脸上的生气越来越少,她只得咬了咬牙对秦氏和吴氏的娘道:“两位婶娘,我真的不懂怎么接生,但我从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也不知道书上写的法子对不对……”
“书上写过这种情况?哎呀,那你赶紧来看看该咋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王婆子一个劲的催,还来拉郑清浅的手。
秦氏和吴氏的娘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道:“你只管动手,不管啥后果我们都不怪你!”
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还管那么多做什么?死马当活马医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郑清浅只能赶鸭子上架站到吴氏身边。
她脑子里仔细回想之前看到过的处理方法,嘴上对秦氏道:“婶子,你赶紧去阿爷那里领一根年份久些的山参来,切成薄片先给嫂子含着……”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秦氏就跑得没影了。
吴氏的娘也眼巴巴的看着她,郑清浅想着求生欲也很重要,便对她道:“大娘,您赶紧跟嫂子多说些能让她高兴的事,不管是啥,反复说都行,一定要让她舍不得闭眼那种!”
吴氏的娘想也没想的就凑到吴氏耳边道:“闺女,你家忠平出息啦,挣了好些银子,给你们家盖了大房子……”
郑清浅没时间管她说了什么,整理好重要信息后,俯身对吴氏道:“嫂子,你忍着点,会很疼很疼,我得把孩子推回去,让他摆正位置了你再用力,千万别睡过去啊!”
吴氏难产最麻烦的就是胎位不正,此时条件有限,郑清浅又不是学医的,更不会开刀做剖腹产手术啥的,所以只能试试最笨的办法。
也许是吴氏被她娘勾起了求生欲,也或者是她不想一尸两命,听清郑清浅的话后,咬着牙,虚弱的抬了抬头,断断续续的道:“别管我……一定要让孩
子……平安……”
郑清浅点点头,“我要开始了,你千万忍住!”
吴氏的头落在枕头上,没有回话,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草垫子。
农家生孩子都是下面铺上厚厚的草木灰,上面铺一层干草,他们现在这条件连稻草都没有,只能把之前赶路编的草垫子铺在身下。
郑清浅洗了手擦干,又闭了闭眼,让自己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吴氏身上,开始动手将卡在产道的胎儿小脚往吴氏肚子里推。
幸好羊水还没流光,不然孩子在里面都得闷死。
郑清浅知道,她时间不多,所以狠狠心,咬着牙用力在吴氏的肚子上推挪,仔细感受着孩子的脑袋的位置。
生死一线间,时间过得无比缓慢,明明只过去不到盏茶时间,可郑清浅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吴氏也是坚强,这种非人的疼痛都能忍着没有大喊大叫,只有实在忍不住时才闷哼一声。
秦氏从屋外冲进来,“参片来了!”
吴氏的娘立刻将参片往吴氏嘴里塞,一下塞了好几片。
这种时候,没人会说她浪费,只恨不得这参片是救命良药才好。
吴氏本就是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