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凯心中不痛快,晚上便去周姨娘处与她一同吃饭。
周姨娘见他这般苦恼,猜想一准是因为云芳的缘故,便道:“从前卫氏太太还在的时候,还让我养着仁儿,新太太倒是不让了,我这都几天没看到他了。”
林世凯喝了一杯酒,没做声,周姨娘又说:“说是要好好教导仁儿,我瞧她是自己不能生孩子,抢人的孩子抢成习惯了。”
林世凯越听越气愤,喝道:“她是太太,便是孩子们的嫡母,我的孩子都是她的孩子,孩子给你教,你能教好吗?”
周姨娘吓着不敢再言语,绞了绞手中的手帕,委屈的嘀咕着:“你拿我撒气,也撒成习惯了,我又没做错什么?”
“真是的,明珠算什么哪门子的小姐,太太对我都不及对她那么亲昵。”两人正说着,玉婉的声音传了进来,“从前是因为昱哥哥的缘故,眼下,她都没戏了,也不知太太安的什么心?该不是觉得我们这些林家的女儿靠不住,非要拽个外人来帮衬吧?”
玉婉打开帘子走了进来,瞧见林世凯正瞪着自己,她忙着俯了俯身,“父亲。”
“你刚刚说什么?”林世凯冷冷的问道。
“我、我没说什么啊。”玉婉站在那里也不敢上前,轻声回答着。
林世凯不知明珠的身世,自然也不知云芳为何非要对明珠这般好的缘故,听见玉婉说这话,他不由也怀疑起来。
他一向是家中的权威,他本就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越过他,他更是不能忍受她有着旁的心思,对云芳总是有着一些猜疑,她毕竟没有给林家生下一儿半女,他担心云芳的心,不在林家。
明珠受了伤,又担心苏昱的情况,身心俱疲,加上天气还冷,不幸感染了风寒,浑身无力,却又不能安眠。
云芳坐在床边宽慰她,“你只管放心吧,小公子是侯府里的眼珠子
,武定侯也是一时气急了,等着气消了便好了。”
“我不过是有点风寒,就这么难受,他现在一定难受死了。”
明珠依旧放不下心,武定侯的耳光不仅仅打在苏昱的脸上,更是打在他的心上,他的心病怕是比身体上的病更为难受。
“他若是知道你不好,肯定会更难受。”云芳帮明珠掖了掖被子,“你别急,云梦郡主虽不是小公子的亲娘,但是她没有孩子,早早就把小公子当成亲生的孩子,绝不会让他去‘磨须书院’这种地方吃苦的,若是劝不动武定侯,她一准入宫求皇太后,放心,你只管放心。”
明珠轻轻的点了点头,瞧着云芳问道:“您怎么对我这么好?”
云芳笑了,“傻孩子,你叫了我一声母亲,便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对你好。”
“可我……咳咳咳……”明珠又咳了起来,云芳忙着帮她顺了顺背,“快别多想了,你从前无父无母,老太太与大小姐虽然护着你,可免不得主仆有别,不能太过,如今,你是我的养女,万事有我这个当母亲的为你挡着,你只管安心。”
正说着,梦凡进来说:“太太,老爷来了。”
白日里,两人有些口角,云芳也没想到林世凯会来,倒是有些奇怪了,她让梦凡照顾明珠,自己出去见林世凯。
林世凯沉着一张脸,问她:“靖儿在那边哭,你倒是听不见,心思都放在这儿了。”
玉婧毕竟年幼,又被云芳溺爱惯了,夜里不哄着她,便会有些哭闹,云芳道:“一晃眼,婧儿也快七岁了,算是个大女孩了,该学字读书了,我也不能如从前般时刻搂着她,她该学会独立了些。”
林世凯斜了云芳一眼,跳过这个话题,“我刚刚得到武定侯府的消息,府中的太夫人为小公子求情,武定侯道‘子不教,父之过’,若是有人能够为他承
担这个罪过,便放过小公子,一句话把太夫人的话给堵住了,小公子去‘磨须书院’已成为定局。”
云芳示意他小声些,担忧道:“这倒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他与明珠的婚事。”
“你还想着这个?”林世凯不耐地道:“明珠是被武定侯府的人赶出来的,据说,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小公子口舌相缠,简直跟疯子一般,这样的人,莫说个小公子做妻室,怕是为妾为奴,武定侯府都不要了。”
林世凯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明珠,无奈刚开始老太太护着她,后来玉姝护着她,此时,云芳又护着她,她们越是护着她,他心中便越是不爽。
“既然如此,我们林家也不必高抬她,她的奴籍已经不在林府,林府也没有收留她的道理,你将她打发出去。”
“什么?”云芳惊愕,“老爷你……明珠如今病着……”
“她是病着还是好着,与我们何干?”林世凯冷漠道:“不将她赶走,等着武定侯来兴师问罪吗?”
“明珠去武定侯府请罪,被他们打伤赶了出来,我们不去兴师问罪也就罢了,他们凭什么来兴师问罪?”
林世凯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