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在枝头窃窃私语,具有穿透力的啼叫声凄切而嘹亮。逆卷家别墅,祭品新娘拿剪刀拆分床单,系成绳子从窗口抛下。
她一手抓着绳索,一手抱住熟睡的无辜孩子,做了短暂的起步跑后,打高楼一跃而下。她会让她远离沦为祭品新娘的命运,不会变成深大宅邸里一具冷冰冰的雕像。
清冷的月光映照着女人的决心,同时点亮了别墅区六双十二只红眼睛。
原本各自待在房间里的逆卷家六兄弟,凭借他们高超的非人素质闪现到了大门口,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只有被打开的吱嘎吱嘎作响的大门。
“哦?有救兵。”
严寒天气似水鬼一样,隔着脖子朝人呵气。面对大少爷的提问,女仆下意识回答:“谁都不想。”
她对上伊尔迷少爷仿佛深不见底的瞳孔,赶忙改口,“想让大少爷看。”
垂钓的鱼上钩,逞心如意的揍敌客家族长子点点头,发号施令,“那还在等什么?”
舒律娅忍着羞耻心褪去自己的服装,一层一层,犹如剥开自己的皮囊。心里说服自己只有大少爷一个人看到,比被大家一起围观好。
不这么做也不能如何是好,当能走的道路只有一条,其他的犹豫与摆动全成了揉磨。
揍敌客家族长子亲自裁剪了过往,再悉心培养的秧苗开出的鲜桃。挂在梢头,水嫩嫩的,未采摘已芳香知味,单使力揉一揉,两端很快留了指甲的掐印,呈现出一整个乍青还红的景象。
是被人狠狠爱抚过,受不住也只能受着,故在遭受无端端地欺凌之后,只能向食用者表露自己的委屈,可到头来反而遭受到加倍的吮吸啮咬。可以想见咬一口就能品尝到甘美的汁水。
本来全程旁观的大少爷也确实做了,只遗憾没有清甜的琼液涌入喉咙。
依照着大少爷指令执行的女仆,被猝不及防地咬了一口。她以为伊尔迷少爷发了怒,嫌弃她手脚不利索,是故哆哆嗦嗦地加快了动作。
有透明的液体溅落在那被绽开了的红樱子上,舒律娅吸着鼻尖,忍住翻涌的酸意,提着裙摆的手下放,依照主人的命令执行。那种无法呼吸的憋闷又席卷上来。
之后的事,舒律娅就不记得了。
春花烂漫,夏蝉凄切,秋光明媚,冬雪纯真。
现实与梦境的分界并不十分明晰,一脚踩空的恫吓,惊醒了秋千上的小女孩。青绿色的藤蔓缠作长绳,棕褐的木板钉为底架。
小女孩随着秋千摇摇晃晃,进入漫长的等待。
“抱歉,让你等很久了吗?”一道熟悉到叫人心酸的声音响动。
小孩子抬起脸,看到一张因太阳光反射模糊了的面容,“没有。”
她蹦下秋千,牵住了大人的手,“能见到你,等多久都是值得的。”
那人弯下腰,单个手臂就把她勾起来,架在前臂上撑着。
明明那个人的脸,是看也看不到,辩也辩不清。可不知为何,看到他的一瞬,好似含着封存着柠檬片的蜂蜜,哪怕满是酸涩也禁不住想要接近。
屡次陷入自己与对方并不相配的自我怀疑,唯有向着对方迈动的脚步坚定不移。
难过了也想着要接近,悲伤着也掩不掉欢愉。会患得患失,又若即若离,但与其牵手的一刻,纵使海水在此时倒流,天空砸向地表也没有关系。
只要……他们能够在一起。
梦境与轮回一同睡去。
男女共床有个坏处,即男性早晨自然发生的两种生理现象,没法子避免。
更别提揍敌客家族讲究时时刻刻保持精力充沛,以备不时之需的男性成员们。
这本也没有什么。
要命就要命在男性一方,是从小钻研杀人技能,没接触过正经生理课程的职业杀手。
女性一方,是接触过正经的生理课程,却被前者一键清空了记忆的绣花枕头。
遇到第一种生理现象之际,伊尔迷略有疑惑,却并不在意。
他视若无睹,命令女仆替自己更衣。
帮大少爷更换出行服装的舒律娅看见了,只当做是伊尔迷大半夜憋不住,尿在了床单。
大少爷肾脏功能不是很好啊。她有点苦恼地想。不大想和会尿床的人睡在同一张床。她可以打地铺吗?
哦对,她等下是不是该洗下澡清洁清洁?她有一丢丢不想沾到的说。
应该说非常不想触碰到。
舒律娅倒也没幸灾乐祸,报每次她要起夜去洗手间,大少爷就非得抱小孩似的,亲手给她把出来,臊得她每天晚上都不敢喝水了的仇。
女仆毫无疑问地是个真真切切的好人,然而好人,在伊尔迷所在的世界是鲜少有好下场的。
舒律娅不晓得自己之后会因肾脏功能不是很好的大少爷,吃非常、非常大的苦头,且认为当初抱有如此天真想法的自己,大脑铁定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