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自知不该问,但看胎记一事,实在是蹊跷。”
身子慢慢直起,但却仍旧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臣妇曾在话本子里看到过,那些走丢的富家少爷和少爷,最后多是靠胎记找回来的。臣妇只是想问问圣上,是想找个什么样的胎记。若是有图,臣妇也好想法子尽早为圣上找到。”
三言两语就将此事圆了回来。
甚至不曾将高公公供出来。
高公公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养心殿内无人开口。
云初甚至不敢抬头看去。
陡然一声低笑响起,却听的云初毛骨悚然。
“你倒是敢想。”
这话看似是夸赞,却也暗藏威胁。
似是不愿让云初多问。
即便云初听出来了,也装着没听懂言外之意。
云初跪地叩谢:“多谢陛下夸赞,臣妇愧不敢当。”
皇上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她这脸皮倒是够厚的。
“起来吧。”皇上不耐烦道。
“臣妇多谢陛下。”
旋即云初才慢慢起身。
“此事你所言不错,朕是为了找人才让你看了他后背的胎记,但这胎记并非是朕要的。别的你就不必再多问了,退下吧。”
竟然不承认!
云初一时没了主意,只得福了福身子。
“臣妇告退。”
旋即便慢慢退出了养心殿。
高公公不多时也跟着走了出来,快步跟上。
直到走远些,他才压低嗓音斥责:“督公夫人实在太过冒险,此事圣上既然不愿意认下他,你又何必要多此一举。险些害的咱家也被牵连。”
然而云初却忽地停下脚步。
“倘若他是阉人,圣上便不认他,是吗?”
高公公点头:“是。”
皇室之中不能有阉人做皇子。
“那他若不是阉人呢?”云初蓦然问。
高公公一时只觉自己像是听不懂了。
这事还能来回变的?
“督公夫人别说笑了,阉人就是阉人,改变不了的。圣上既然不愿认他,督公夫人做再多也是无用的。”
云初回头望向养心殿的方向。
眼底含着几分犹疑。
但终究是没能直接说出真相。
反倒是随着高公公一起出了皇宫。
直到再次上了马车,这次云初又问:“倘若督公不是阉人,高公公以为圣上会认下他吗?”
“定然会。”高公公近乎脱口而出。
云初定定地看着他,倒像是有话要说。
高公公不解:“督公夫人为何有此一问?”
不是阉人……这话她已经说两次了。
但阉人又怎么可能不是阉人呢?
除非当初不曾净身。
脑中一闪而过的猜想,突然惊得高公公骤然眼前一亮。
可转念一向又轻轻摇头。
“不可能,进宫的太监,哪一个能逃过净身?当年就连咱家都不曾逃过,又何况是……”
话说一半,又忽地想起萧琛与前督公相识。
倘若前督公想法子保住他的身子,用些手段让他避开净身的刑法,也并非是不可能。
高公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难道督公他当真……”
云初却故作茫然无辜道:“此事臣妇也不知,高公公聪慧过人,应当比臣妇更能猜透此事。”
她不知?
只怕全天下就她最清楚了!
“督公夫人怎么会不知道此事?你怕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吧?”
云初没否认,但也没承认。
“这件事若是真的,你方才怎么不说?”高公公突然激动道。
真要是在圣上面前说出来,圣上定然十分欢喜。
三皇找到了!
甚至还不是阉人。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可若是说了,岂不是就告诉圣上,臣妇已经知道了圣上是在找三皇子了吗?这无疑是将高公公供出来了。”
平白无故的前去说萧琛不是阉人。
这话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你倒是思虑周全。”高公公抬手拍了下脑门,“这件事是要想个法子告诉圣上。”
甚至还不能让圣上起疑心。
否则圣上一旦知道他将此事告诉给了云初,倒是必然饶不了他!
一路将云初送回了督公府。
但可惜萧琛不在府里,高公公只得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宫里。
他前脚刚走,萧琛后脚就回来了。